“什么?”蘅阳公主愤怒地砸烂了一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器,哭叫着喊道:“凭什么她一个下贱的私生女也能当上公主?凭什么她跟我平起平坐,还能和表哥定亲?叶蓁蓁这个贱人!”
“啪”的一声,淑妃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不成?器的女儿脸上。
蘅阳公主又怒又怕,双眼赤红地望着自己的母妃,眸光中满是戾气和不忿。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哪里还像个公主?”淑妃气得七窍生烟,“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草包?”
蘅阳公主听了这话?,反而?冷笑道:“母妃倒是生了个好哥哥,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可?是啊,偏是年纪轻轻瞎了眼,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堂妹,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张扬而?凄厉,听去竟带了满满的阴毒,惹得殿外的宫女太监们悄悄地打了个寒战。在这宫里服侍久了的宫人谁不知道,蘅阳公主生气起来,根本?不择手段。
而?盛晹却坐在一边,脸色惨白不发一言。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曾经的爱慕,只是今日?烙在骨子里的耻辱。
“把公主拉去小佛堂跪着,不到明日?天亮不许起来!”淑妃气急败坏地让人将胡言乱语的女儿拖去佛堂,而?后担心地望向自己的儿子。对她来说,女儿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工具,闲来撒个娇哄哄陛下高兴而?已?。可?儿子,才是她后半生的倚靠,所有的野心和幻想得已?成?为现实的关键。
“晹儿,你没?事吧?”
盛晹回过神?来,强自镇定地笑了笑,“母妃,我能有什么事?”
淑妃轻轻吁了口气,忧虑地说道:“如今,太子身后有颜家、叶家,如今这叶蓁蓁身后还有恭王,甚至还有云家。我们,该怎么办?”
“母妃不必烦扰。”盛晹的笑容有些虚妄,“母妃年前与我说过镇国?公家的小姐就极好,可?以向父王求来当正妻。此外余下的名门?闺秀,也请母妃为我细细择选,多挑几位选作侧妃庶妃。”
见?儿子终于转了性子,淑妃很是高兴,连连应下了。
“母妃,那云澜令,给儿臣吧。”盛晹勾了勾嘴角,“如今也该用了。”
他出门?的时候紧紧攥着那块黑玉令牌,脸上笑容敛去,双眼之?中尽是寒芒。既然老天不公,夺了他想要的所有东西,那他便偏要与天来战一战。
佛堂之?中,蘅阳公主眼神?怨毒。她对着慈悲的观音菩萨,心中却满是怨恨和诅咒。既然自己得不到表哥,那么叶蓁蓁那个贱人也休想得到。她招手唤自己的心腹过来,切切嘱咐了一番。
除了怡华宫中一片阴霾,其他人都表现出了愉悦而?赞同的心情。
云飞飏自然是开心坏了。他虽不知道蓁蓁为何突然成?了恭王殿下的女儿,封了公主,但只要有陛下钦赐的婚约,便再?也不怕此事生变了。云王和云王妃虽然有些担心当年的旧事,但对叶蓁蓁本?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况且还是儿子自己喜欢的。长子背负太多,又一向沉稳寡言,如今难得有了心悦之?人,他们很愿意?去支持。
这厢里,各项婚礼所需要的准备都在有条不紊地开展。
如今京城里都知道,相?府的嫡小姐摇身一变,成?了恭王殿下的金枝玉叶,还破格封了个公主,相?府与恭王府因了这个共同的女儿日?益亲厚起来。
“相?爷,我对这桩婚事,还是很担心。”恭王微微皱着眉,心里总也不太平。不管怎么想,他都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不妥。
“我明白殿下的担心。”叶祥叹了口气,“毕竟王妃是云家人,而?蓁蓁却是你与沛珊的女儿。”
“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恭王神?色复杂:“你可?知道云澜令?”
“不知。”叶祥摇了摇头。
恭王同他解释了一番之?后说道:“当年的大火,实在蹊跷。为什么我一离开杭州,沛珊就正好出了事?半夜三更又不起炉灶,这火怎么就烧了起来?”
“我问过沛珊为什么一个人流落在外,不过她对这件事三缄其口,我总道她是不想再?提起往事。”叶祥忆起往昔妻子的沉默,和好几次午夜赤足奔向叶蓁蓁的情景,心有戚戚,“竟是现在才知道,她受过那样的惊吓。难道说……”
“我对手眼通天的云家一直心存怀疑,更何况我那王妃……”恭王神?色晦暗:“极其自私善妒,不择手段。我之?前一直觉得沛珊的死就是她的手笔。可?是等我想去质问她的时候,她却告诉我,她怀孕了,这事情只能按下不提。再?后来,她难产而?死,就更加……”
“所以殿下万念俱灰,远走边关这么多年?”
“造化弄人啊。”恭王微微仰头,年轻时英俊的脸,已?被边关的风霜沙尘刻上了岁月的痕迹:“直到前几个月,有人送了一张字条给我。上面只有一句话?,十六年前女子并未葬身火海。等我费尽周折找到传出纸条之?人,那人却说这是他的养父的遗愿。待我的人在问,那人只是说养父早年间已?将妻子儿女全部远远送走,十六年只与他这个养子相?依为命。”
“难道说这个死去的养父,与当年沛珊被害的事情有关?”
恭王肯定地点了点头,“应当是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既纵火造成?了沛珊已?死的假象,又偷偷地把她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