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两天平静日子,余晓妤便又接到了芷阳公主下的帖子,说三日后召开秋日诗会,请叶府三位千金一起参加。
余晓妤想起梦里的片段,知道作者没安好心,此去定然又要搞一堆男的莺莺燕燕来勾引自己。她请示了祖母和爹,说自己前几日献舞时候扭伤了脚,实在不宜出门。她言辞恳切,再加上这几日走路的确有些怪怪的,便获准在家休息,但需要向芷阳公主修书一封,将情况说明。
谁料她一大早准备好了瓜子和话本,准备在家躺尸一天的时候,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诗社自然要推迟。
余晓妤很是郁闷,她有些怀疑作者难道是蹲在屏幕前实时更新的吗?
十日之后芷阳公主又邀,这一回余晓妤没有理由推辞,只得怏怏地去了。
叶夭夭见她情绪不高有些奇怪。但她现在已经是公主伴读了,自不必再小心翼翼地避着嫡妹的锋芒。她拉着余晓妤的手,略带一丝得意地说道:“二妹、四妹,前日我进宫的时候,淑妃娘娘提到过几日就是蘅阳公主的生辰了,让我们几个伴读带着自家姐妹一同进宫去玩。”
余晓妤厥倒。因为爸妈都去了国外,她从小在姑姑家长大。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研究生期间寒暑假回家,也不可避免地要赴各种相亲局。可也不带这么密集的啊,这两三天就去一趟,谁受得了?
这回,余晓妤主动与几个少女进行了友好的交流。在诗会开始前识得了吏部尚书家的双胞胎姐妹方琇亭、方琇楚,云世子的妹妹云见月。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与自己本名极像的姑娘,芷阳公主的小姑子,鲁国公府的小姐于筱。
这位于筱说了几句,便夸奖道:“叶二姑娘那日的花好月圆舞当真极美,连公主嫂嫂也叹为观止。不过嫂嫂说蘅阳公主好似有些不大高兴,也不知道姑娘的姐姐入宫伴读,是不是得了公主青眼?”
“这个我倒不是很知道。”余晓妤两眼弯弯,轻快地说道:“听姐姐说,公主过几日生辰还邀请我们姐妹三个进宫。姐姐才伴读一次便有如此殊荣,想来是得了的。”
于筱抿了抿唇,转向云见月道:“我也是随意猜测而已,郡主不要误会。”
云见月撇撇嘴,无所谓地说道:“我有什么好误会的?我们云家虽是外戚,却从来不掺和进这些宫廷是非里。淑妃姑姑与蘅阳表姐喜欢谁不喜欢谁,与我何干?”
余晓妤心里轻笑,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感觉出这位初月郡主是个极爽朗的性子。她内心坦坦荡荡、无忧无虑,想什么便说什么。
而于筱则明显没有那么简单,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以让人琢磨上半天。余晓妤觉得她应该去跟叶夭夭做闺蜜,两人互相猜猜哑谜便能打发掉大把大把的时间。
至于方琇亭、方琇楚则更加含蓄内敛些。两人安安静静地笑着,偶尔说几句也是柔声细语,让人心里十分熨帖。余晓妤突然想,以后生孩子要是能得这样一对听话可爱的姐妹花,人生也就无憾了。
不多时诗会开场,姑娘们自然地分为两边。一边是以颜嘉月为首的清高才女,一边是以蘅阳公主为首的娇娇贵女。
余晓妤有些懵,不知道相府千金是属于贵女还是才女,更不知道原主是怎么选边的,立在当场迈不开步。正犹豫之际,见叶夭夭眉开眼笑地朝蘅阳公主走去,便想着还是跟姐妹们一道好了。正巧此时,新朋友初月郡主拉了她一把,她便顺水推舟地走到了贵女这边。
诗会的形式十分有意思,并非大家直接斗诗,而是大家先抽花签。每个花签下端刻了不同的花朵图案,姑娘们以花为印,在自己写好的诗笺上盖下印章来,投入台子上的花篮内。待所有人都写完后,将各首诗挂在林中枫树上,每位姑娘分发三个香囊,喜欢哪首便将香囊投到哪里。
今日的诗会题材竟是一盆白色的秋海棠,余晓妤扶额摇头。
不一会儿,才女那边已经有好多姑娘将诗做好。公主府的仆从们将诗笺展开挂在枫树上,她们便三两结伴地看起来。枫林就在旁边,因此她们说笑的声音也传入了余晓妤的耳朵。
“淡极始知花更艳,真是风骨傲然。”一个姑娘娇笑着说道:“颜姐姐,这一定是你的大作吧。”
余晓妤差点把嘴里的果子露喷出来,曹公啊曹公,你的薛宝钗被人这样糟蹋你可知道?
她摇摇头,随便编了一首押韵而普通的七言绝句,盖上手中的玫瑰印章。正要起身时,突然起了玩心。想着自从《红楼梦》问世后,钗黛之争便从未断绝,她们的两首海棠诗也一直都是红学家们研究争论的热点。不若趁今日的机会,让这些书中人物品评品评,顺便看看他们的审美水平如何。
她悄悄将簪花小楷换成了行书,将黛玉所作诗句誊写下来,故意没有盖章便折好,丢进了花篮里面。
云见月一向对这些诗词歌赋没有太大兴趣,老早就交上,在那百无聊赖地等着。贵女这边只有她和蘅阳公主已经完成,但这两表姐妹一向不大对付,故都是各自分开走。蘅阳公主已经被其他姑娘们拉去,她一见余晓妤好了,便眉开眼笑地拉着她一起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