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安笑道:“你说吧,除了要银子没有,其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算是要他这个人,也是可以的,哈哈。
沈明月道:“请公子取纸和笔来。”
周静安就叫阿三拿来纸笔,给沈明月奉上,沈明月一字一句,在纸上写下了一书契约,将自己的特殊要求都记了下来,并且给周静安递了过去:“请过目。”
这些要求,无非就是第一,她前来诊病的时间是每个月初五、初十、十五、二十和二十五这五天,其他时间就算有患者也不会来,反正那些病患也不急于一时,第二,她诊病时不露脸,也不愿向外透露身份,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另外就是诊金要分三成,加上诸如此类的琐碎事情,都在上面写得一清二楚。
周静安仔细看下来,唯一就是每个月只能见她五天有些可惜,不过还是爽快的答应:“好好好,我没问题,一切都依你所说。”
周静安接过契约,就果断在纸上按了赤红色的指印,心下想得明白,反正药铺眼看都要被债主收去了,再陪大美人儿玩两个月也好。
而后二人定下契约,各自留存一份,就算是约定好了。
周静安又问:“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沈明月转了转眼珠子,寻思后说道:“首要的当然是找人来看病,你银子没有,人手总有几个吧?”
周静安点点头:“还行。”
沈明月便吩咐:“我们的目标是那些正愁生不出孩子的妇人,你可以找几个闲来无事的大婶,去所有寺庙送子观音那里散播散播,就说……”
沈明月的法子差不多都离不开散播谣言,先说济世堂新来的大夫是送子观音转世,或者说哪个亲戚来这里看过大夫回去就生了胖小子,只要会编,说得天花乱坠的,不需要几日肯定就会有人前来试一试。就算到时候没人来,自己请几个大婶每天过来假装看病,或者请几个大婶来排队做出很热闹的样子,再不济,来看病的送药,此类的法子太多了。
说得口干舌燥,沈明月喝了一口茶,便起身作别:“我今日还有事,就不久留了,初五再过来。”
周静安起身跟着,送她从楼上下来,一边说道:“沈姑娘放心,你交代的在下一定尽力办到。”
沈明月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嫣然一笑,眯着眼看着他道:“没想到周公子如此豪爽,希望今后合作愉快,我家的祖传秘方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到这样的笑容,周静安简直心都要融化了,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目光依依不舍,直目送沈明月走出了药铺上了马车离去,渐渐失去了身影。
铺子里,阿三凑上来,看看沈明月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还意犹未尽的周静安,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的道:“公子,你竟然请一个姑娘来坐诊,是不是疯了?”
周静安面带微笑,心下还美滋滋的,只道:“你懂什么,这位姑娘看起来很有法子,说不定真的帮本公子起死回生呢。”
阿三冷笑:“我看,公子你只是觊觎这位姑娘的美色吧?”
周静安怂了怂肩,直言道:“确实,她可比千香楼的姑娘好过百倍,不对,可不能将她与那些货色相比……”
阿三看自家公子中毒不浅,不禁头疼扶额,暗自腹诽:公子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看见美人儿腿都软了,又是见一个爱一个,丢人现眼。
周静安猛然想起什么,一拍手道:“对了,什么时辰了?我今日还约好了要去找莺莺喝酒呢,迟了她可要不高兴了。”
阿三冷汗:“公子,你还去?可别忘了,两个月的期限。”从来也不正经学医,整天就知道去那些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不但败光了这祖传的药铺还欠了一屁股债,长期欠债无力偿还,只能用这药铺抵债了,若是老爷泉下有知,可能都恨不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打死这个逆子吧。
周静安不以为然,将沈明月交代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阿三一遍,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去找他的莺莺亲热去了,毕竟,散布那些谣言,说不定他家莺莺能帮上大忙呢。
至于沈明月,在回程的马车上正一脸呆滞,陷入沉思。
其实她这几日一直都在愁银子的事情,想着如何赚钱,才能缓解一下现在的窘迫处境。
初来长安,她虽然暂且有姨母照应,饿是饿不死,可分到的月钱生活开销都不太满足,另外一分钱都掏不出来,别想打点上下或者出来办事了,甚至她连一盒胭脂都是楚瑾瑜送的,总不能什么都捡楚瑾瑜不要的用吧?
侯府的人在暗地里都称呼她为“乡下丫头”,还说她捡破烂之类,再这么下去还不知会说得多难听。别人说什么闲话其实也不要紧,她在意的是,这些闲话别让世子听了去才好。
于是思来想去,只能用自己的“祖传秘方”来多少做点事。
因为有这个想法,却不知道在长安这种大城行不行得通,她才会找上了这家没什么生意的济世堂,想碰碰运气。
好在周静安很好说话,沈明月说什么他都答应,不过,那个姓周的看就不太可靠,估计是整日游手好闲,不成大器,没心思也没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