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昙挑眉看洛月,后者红着脸往外逃。
叶昙对着洛月纤细的背影吹了声流氓哨。]
快了,快结束了,只要忍住不看镜头,这一条就过了。
安绒绒心里不停的自我暗示,拇指的指甲掐着食指中关节,险些同手同脚,拼命克制自己想要看向别处的眼睛,脸色紧张的发白。
就在还差最后一步就从镜头里走出去的时候,毛导沉声喊了句,“卡!”
安绒绒提在嗓子眼的心“咚”的下沉到谷底,头脑空白,脸上瞬间没有任何血色。
又失败了。
“这次倒是没看镜头,但你看看你这个反应,你这个被人强迫的表情,”毛导指着屏幕里安绒绒惨白的脸色,嗓门不自觉的放大,“这该是洛月的表现吗?”
洛月是喜欢叶昙的,被她背着所有同事偷偷喊老婆其实心里是开心的,但她脸皮薄放不开,这才急着把文件塞叶昙怀里跑出玻璃隔间。
避开叶昙炙热的视线,洛月的正常反应该是甜甜的回味刚才两人的相处,而不是安绒绒这样脸色苍白表情紧绷,一副被职场性.骚扰的贞洁抗拒模样。
毛导中气十足,训人的时候嗓门又大,总是给人一种特别凶特别凶的感觉。
副导演担忧的看着安绒绒,她是个新人,头回演戏就碰上毛导,可别被骂哭了。
副导演还记得有一次有个新人演员过来客串,中间被毛导训的怀疑人生,当场崩溃的哭出来,差点从此告别演绎生涯。
都是后来拍完要走了,女演员才发现毛导并不是特意针对她,而是他本来就这种性格。
“盒饭到了,要不先吃饭吧,”副导演出来缓和气氛,“今天才开拍,刚才能一条过已经很好了,先吃饭,让绒绒找找感觉吃完饭再拍。”
有时候一半天才拍完一条是常有的事儿。
看毛导没说话默认了,副导演赶紧给安绒绒打手势,小小声的说,“先吃饭。”
沈黎书刚才NG的时候助理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她,是经纪人打来的,工作上的事情。
她去旁边楼梯间关门接了个电话,所以错过了毛导训人的那一幕。
等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副导演喊大家去吃饭。
安绒绒吸了吸鼻子,咬紧下唇,合掌鞠躬跟所有人道了一圈的歉,“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最后沈黎书走过来的时候,安绒绒黑亮的眼睛里都蒙了层水雾,低声说,“对不起沈老师。”
“怎么了这是?”沈黎书微微蹲下来一点去看安绒绒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毛导是不是凶你了?”
沈黎书本来就比安绒绒高一点,又踩着细高跟,所以得屈腿蹲一点才能看见她的眼睛。
安绒绒连忙摇头,笑的比哭还难看,两只手绞紧裙子,眨巴掉眼里的湿意,“没有没有没训我,是、是我太饿了,我先去吃饭啦。”
安绒绒给沈黎书又鞠了一躬,逃跑似的去拿盒饭。
等离开沈黎书的视线后,安绒绒才捧着盒饭呆呆的站在没人的楼梯口吸了吸鼻子,一低头眼泪就掉下来。
太难受了,胸口闷的跟堵了团不透气的湿棉花一样,呼吸不上来。
安绒绒咬紧下唇,女爱豆的职业操守让她习惯性的用无名指指腹去点下眼睑的泪水,肩膀一抖一抖的抽噎。
她其实没那么脆弱也没那么矫情。
毛导人很好她知道,要不是因为毛导,自己还要不到沈黎书的微信呢。说不定两人拍戏之余连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更别提现在沈黎书偶尔还开玩笑逗她。
安绒绒只是气自己没用,怎么就改不了那个坏习惯,连累沈黎书一个小小的戏份直接NG六条。
她就是女神的拖油瓶,是她演绎道路上的绊脚石,是她一条过履历上的污点。
安绒绒蹲下来,捏紧盒饭将头埋在膝盖里。几个小时前跟沈黎书拍吻戏的激动跟雀跃一扫而空,只剩下愧疚跟后悔。
她根本就不是这方面的料,说不定就不适合拍戏。
安绒绒多数时候都心态乐观像个小太阳,很少像现在这样陷入自我怀疑中,甚至想跟毛导说让他换人吧。
要不是连累了沈黎书,安绒绒都不至于难受成这样。
“咚咚。”楼梯间的门被人敲响,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吓到里面的人。
安绒绒扭头往后看了眼,就看见沈黎书一手端着盒饭一手握着门把手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