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斯丞在训练场几乎待了一整天,下午三点钟就准备走了,临走前他先去了休息室卫生巾洗了个澡,一出来就和盛子楮碰上了。
盛子楮看?他一眼,问道:“又要走了?”
简斯丞应了一声,取下柜子挂钩上的外套穿上,他里面就一件短袖,外面套了一件清爽的秋款立领外套,灰白色调又稍显冷感,他取了腕表戴上。
盛子楮拽着车手服拉链往下一拉,一边说:“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但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告诉我,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类似于你忽然身负重伤,我可以帮你打120……”
最后一句显然是故意。
简斯丞听得笑了,说:“我进车队之前的事你都知道,过往有些纠葛总有一天我要做个了结,这些麻烦和你无关,你不?需要蹚浑水,我也不?希望把你牵扯进来。”
盛子楮无奈地看?着他,半天过去才说:“别出事就好。”
简斯丞出来以后,开车去了一家茶楼,贺乾比他先到一步,两人?一同上楼,楼上有隔间,每个隔间都落着帘子。
这茶楼有一定?年头了,门口两支柱子仍是硬朗,木质的茶桌盘得油光锃亮,徐小耀就坐在隔间里头,茶桌上摆着几样餐点小吃,这个时间喝下午茶刚刚好。
徐小耀见人?来了,赶紧起身倒茶。茶桌并不?大,一个简单的方形八仙桌,这个地方环境还?算干净清雅,显然徐小耀是用了心招待。
简斯丞与贺乾一前一后拉开椅子入座,说了句;“等很久了么?”
徐小耀赶紧笑着说:“没有,我也刚到不?久。”他倒完茶以后坐了下来,伸手把茶点往外推一推,“这里我跟我女朋友来过几次,味道不?错,你们尝尝。”
简斯丞拿了块梅花状的糕点塞进嘴里,口感软绵,但是一口吃得太多就甜得发腻,他连喝几口茶。
期间三个人?聊着近况,闲话家常,徐小耀有一搭没也搭地接着话茬,他自己打电话约人?出来的,自己倒显得心不?在焉,像是揣着心事。
简斯丞没挑明,耐着性子循序渐进。
徐小耀的情?况,简斯丞让吴哥查得一清二楚,但他戏做得很足,听得一副深沉的模样,贺乾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丞哥,韩森出狱以后,又找上了我,让我继续帮他做事……但是我不?想跟着韩森混了,我想给我女朋友一个安稳的生活,她现在人?在医院里,还?有两个月就生产了。”
“这也没办法?嘛,”贺乾浑身懒洋洋地靠着椅子:“当初你在他手底下多拼命啊,他就信任你一个,现在出来正缺一个替他卖命的左右手,不?找你找谁?想必他有什么来钱的门路,也会想着你。”
徐小耀垂着脸,安静了半天才说:“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普通日?子,娶妻生子,不?想再去替他干那?些非法?的勾当了……”
贺乾闻言,抬眼和简斯丞对视了一下,都没有搭腔,只管喝茶。
过了一会儿,简斯丞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给了徐小耀,“女朋友怀着孕住院,开销不?少,这些你拿去用。”
徐小耀诚惶诚恐的同时,也疑惑简斯丞身上怎么带这么多现金,莫非是未卜先知?还?是从哪打听了他急需用钱的情?况?
这个时候贺乾就发挥作?用了,他先皱起眉,再说:“这钱你一会儿要用吧。”
说明这厚厚一叠现金是刚从提款机里取出来,等一下简斯丞有急用,但是听了徐小耀的近况,一时于心不?忍,这才临时决定?把钱拿出来。
简斯丞说:“没关系,再去取就是了。”
徐小耀反应过来,急忙摇手,“不?不?不?,丞哥,我有钱,不?用了……”
简斯丞喝着茶说:“拿着吧,好歹喊我一声哥,你迟早要和女朋友结婚,就当作?是礼金了,以后孩子生出来了我再准备个红包。”
贺乾笑笑地说:“我身上没有现金,那?就只能等你结婚了再拿。”
又坐了以后,简斯丞就起身准备告辞了。
徐小耀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简斯丞没搭理?没点破,只语重心长地溜了句“好好生活”,然后就和贺乾下楼离开了。
下了楼,贺乾说:“他心眼不?少,刚才的话说一半藏一半,等着我们主动暴露目的。”
简斯丞只是笑,“好歹跟韩森混了几年,对人?有点防备心很正常,他摸不?清咱们的意图,我们也不?清楚他是不?是足够坚决,再说了,他越犹豫,越说明韩森让他办的不?是小事。”
事情?正按着简斯丞的思路在发展,这次的以退为进,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徐小耀想把事情?说出来的想法?更强烈了,只不?过因为太过小心,所以犹豫不?决。
韩森究竟在干些什么勾当,简斯丞自然调查得一清二楚,前些日?子他忙得见首不?见尾,就是亲自去踩点,跟踪,调查,连韩森经常出入的几个场所他都查清楚了。
这事不?能大张旗鼓,所以他煞费周章。
现在缺的,是韩森跟人?进行交易的时间和地点。
从茶楼出来,简斯丞就和贺乾分道了,简斯丞直接开车去了孟绥而?的学校。
这会儿接近傍晚6点钟,他停好车,一边拨电话一边往舞蹈室方向?走,迎面两个女孩打打闹闹往这里来,眼见要撞上,简斯丞抬手撑了一下女孩的后背,低声提醒道:“小心点,看?路。”
女孩回?头一望,脸就热了,堪比远处连天的红霞,她和旁边另外一位同学对视一眼,心头突突地跳,愣了一会儿才连忙道歉:“对不?起……”
简斯丞的注意力在一直没有拨通的电话上,他看?着手机应了声:“没关系。”手指头动一动,又把电话拨出去,一边继续往前走。
第二个电话仍是无人?接听,
他直接去了舞蹈室,里面有人?正在练舞,独独少了孟绥而?。
今天是周日?,他今早送她来学校,说好这个时间过来接她吃饭,现在却?不?见踪影,电话也不?听。
简斯丞进舞蹈室找了个女孩问了一下,女孩说孟绥而?下午大约4点钟的时候就离开舞蹈室了,好像是严兮找她出去了。
出来以后,简斯丞转打给严兮,好在那?边很快就接了,那?边刚“喂”了一声,简斯丞就听出电话里严兮的声气不?对,心绪一沉,直接问:“怎么了?”
严兮说:“孟孟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做手术。”
“怎么回?事?严重么?”简斯丞一边往停车的位置阔步走去。
“腿骨骨折。”
简斯丞也不?着急问清楚缘由,只说:“地址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