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涟脸噌一下红了,差点没绷住训练多年的表情,尽力稳住声线,保持平淡:“全脱吗?”
剧本里出现过两次对画家身体的描述。
“不用不用,先脱一半。”周导笑呵呵补充,“小伙子有点性子急啊,好事好事,就是要这样放开点。”
邵涟:……我不急!
他今天的妆偏淡,健康的唇色也被遮成淡淡的粉,有点像水里泡过一遍的玫瑰花,粉的发白,眼下加了淡淡的青黑,整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不说话的时候,孤离又破碎。
身上穿的是复古西装,头发朝后梳个大背头,被周导用手随意抓了两把,随性的乱了几缕,更颓了。
等他脱了西装马甲和衬衫,周导眼睛刷地一下亮了,仿佛看到了五亿票房在向自己招手。
确实没找错人,这简直就跟剧本里描述得一模一样——
有线条但是肌肉不夸张,肤色也是符合人物的冷白,身高也够一米八,大长腿。
说来也是巧,前段时间他找一个导演朋友吐苦水,说找不到合适的演员,那朋友正好给邵涟拍过水中湿身MV,算有幸在拍摄间隙见过邵涟半裸的样子,立马推荐了,还保证说绝对符合。
他特意找了mv看,隐约的轮廓和背影确实可以,就抱着“大不了删戏”的态度定了邵涟。
现在看来,真的是找对了。
而且表情和动作很到位嘛,谁说邵涟不会演戏的!
人物神韵抓得刚刚好!
邵涟经过裴琛的魔鬼指导,算是对人物有了深一步地认识。拍的时候,他就一直想着裴琛说过的话——
“你喜欢并热爱着自己的身体和作品,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没有人懂你的内心,你也不屑和他们交流,你做的一切事情只因为你喜欢,有时候觉得孤独,可有时候又享受这份孤独。”
邵涟越听越觉得这个角色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谁能比一只五百年的鸭妖特殊。
他,就是坠吊的!
老郑在一旁都看呆了,这还是他认识的四张抹布奖得主吗?
举着笔,站在画架前的半裸青年,眼神专注,漠视四周一切,又有几分脆弱,分寸拿捏得特别好,也特别自然。
随着拍摄,邵涟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叼着烟斗,眼神迷离地一帧帧脱下裤子。全身心都在拍摄上,丝毫没有察觉屋里多了一个人,来人个子很高,穿着长马褂,俊朗儒雅。
正是邵涟想避开的裴琛。
他站在阴影处,无声无息地看着,目露赞赏。
看来这两天没有白教,动作表情都在人物里了,而且——
这具身体也是真的很漂亮。
就是说不出来的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可能是某个mv里也露过吧,来不及细想,就看到那边邵涟已经将最后一条蔽体的内/裤/脱了,接过导演递来的一束红色玫瑰,随意地垂手放着,若隐若现地挡着重点部位。
玫瑰花是浓烈的大红色,开得正艳时,与黑发白肤一起撞进裴琛的眼里。
饶是在娱乐圈见过各色好看的男男女女,都没此刻惊艳。
□□的只拍两张,一张是拿着玫瑰花,对镜自照,玫瑰是画家最喜欢的花,剧本中,画家的房间里每隔几日都要换上一束新鲜的玫瑰。
一张是画家死亡前,邵涟躺在地上,眼神绝望,重点部位一览无遗,不过后期会加上火焰,会若隐若现地遮一遮。
邵涟确实是绝望的。
他一只500年处子鸭,第一次脱得如此精光,一根鸭毛不剩,不仅被人看,还要被镜头怼近了拍。
“眼神ok,保持住,下一张看镜头,眼神放空。”
“好了,很棒,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几乎在导演喊停的刹那,一条浴巾就盖了过来,有东西蔽体,总算是松了口气,但等他看清楚是谁,心里咯噔一下,又开始紧张。
这还是变成人后,第一次跟影帝面对面近距离接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