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过她能这么放心的,同他亲近。
他又把她抱起,迈着大步走到门边。
迟惊鹿手里的穗子突然没了,她很不高兴。
“毛绒绒呢?”
季子星一怔,眸中的黑如同夜色般浓稠。
“八姐……要毛绒绒吗?”
“嗯。”
她乖乖点头,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娇软:“我来找你,你别赶我走呀。”
漆黑的眼眸望定她,眼中渗出异样的温柔,下一刻,他用脚在门上一点,木门轻声“咯吱”,便关上了。
他快步走到床边,又将她放下,感觉自己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季子星轻轻拉开她的衣襟,毫不犹豫地将食指贴到伤口上去。
血液在两人身体里来回翻滚,因为兴奋而格外火热沸腾。
迟惊鹿扭着肩,感觉背上热热的,很温暖很舒服,身体里流失的东西正快速重新注入,瘫软无力的双腿慢慢变得结实了,触感一点点变得真实。
她这才觉得活过来了。
伤口凝结成痂,恢复的速度极快,几乎是顷刻间便愈合了。迟惊鹿觉得舒坦不少,就势往后靠了靠。
伤好了,可酒劲还没过。
她都不知道喝完酒会这么燥热的,而且那坛酒足够烈,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火球。后面的人身上好凉快,像玉石一样让她感到舒爽。
她抓住这一点冰凉,努力地转过身,张开双臂:“抱。”
季子星慌乱地把她肩头的衣领提上,还不等他拒绝,小丫头一个熊扑抱过来,鼻尖使劲往他怀里蹭,头顶光滑的黑发划过他的下颌,带着女孩洗头水的香味,沾了他满怀。
她不断地索取更多凉爽,和他贴得越来越近。两人穿的都不多,体温交换得很快。
季子星乖顺地望着她,被她的热气弄得燥了也没有不耐烦,俯下身低声问:“八姐,感觉好些了么?”
迟惊鹿满意地笑了:“好多了!”
她唇齿间的酒气四溢,一说话就欢呼雀跃地跑出来。她的牙齿很白,嘴唇很软,粉颊上飞过一丝红晕,憨憨地笑:“我可以睡觉啦,把我的毛绒绒给我!”
季子星飞快地拉过床帐,把上头吊着的结穗给她。
迟惊鹿嘿嘿两声,直接把穗子往怀里揣。
大熊就是要抱在怀里才舒服啊!
季子星听见头顶上传来轻微的声响,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八姐,别扯……”
若是别屋的床帘,被这么一拉不会倒,可他床上的帐子不结实……
下一秒,穗子连同系床帐的绳子一同被迟惊鹿拽下,噼里啪啦的,墨色的帐子从天而降,连同细长的床架散在两人身上,将少男少女盖了个严实,几乎将他们裹成一团。
季子星双手支撑在迟惊鹿耳边,两人一上一下,只有一条手臂的距离。她砸吧砸吧嘴,双眼迷蒙,看着少年白玉般的脸,浓密的睫毛装点在他脸上,显得人畜无害。
小丫头揉揉眼:“季子星,你在听吗?”
一边说,一边还打起了小酒嗝。
少年背上传来一阵刺痛,他顶着唇咬了咬,唇瓣瞬间红润,在黑暗中近乎妖冶。
“嗯。”
“今年的考学,你可以不可以……嗝……考上呀。”她晃着小脚,床帐有了轻微的颤动,“好吗季子星。”
季子星抬眸,如同黑曜石般的双眼中带了一丝疑惑。
“八姐希望我考上吗?”
“嗯!”
“为什么?”
“因为我想去皇宫,没有请柬也能随便去。”迟惊鹿呵呵笑着,“我……嗝……我还和人打赌了。”
季子星:“……”
“王府的凌晚,天天就知道欺负我,嗝,我看她不爽……很久了,早想收拾她了……”
“还有石丞落那个死变态……一直盯着我,讨厌死了!你考上的话……我也算宫里有人了,不怕他们……”
破碎的黑曜石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知道她看不见,还是忍着疼点点头:“行。”
迟惊鹿特别高兴,翻了个身嘟囔:“那我可以放心睡觉了!”
季子星沉默了一会儿,却用膝盖顶了顶她的侧腰,不让她睡了:“八姐……不讨厌他吗?”
迟惊鹿都快睡着了,又被弄醒,不耐烦道:“不讨厌……嗝,当然不讨厌,小白花弟弟最好了,我可以从他那里拿很多分数呢!”
最后一句季子星没听懂,可前面两句他听懂了。
一句是她不讨厌他。
一句是……他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