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星的双肩微微颤抖,可他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任由医女动作。
阿弥陀佛,实在是作孽呀。
医女将取来的血用白布浸染,盖在迟惊鹿受伤的小腿上。迟惊鹿皱着眉头,心有不满,觉得这样做未免太过火。
她的血是血,季子星的血就不是血了?便是路边捡来的,也不该这样对待。
还有这个季子星,乖崽人设过头了吧,人家都吸血吸到你脸上了,还不反抗?
她既觉得好笑,又有些生气:盖吧,我看你能盖出啥来,我是学医的我还不知道,这样根本就没……
在白布盖上去的那一瞬间,不过三秒,刚才还湿润冒血的伤口,突然就愈合了。
迟惊鹿:……
迟惊鹿:这不科学!
与此同时,小奶油记录:【输血成功,黑化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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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大将军看着女儿伤口愈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把身上的盔甲给卸去。
“我儿,皇上有令,命为父镇守边关,你且在家好好休息,任务结束后为父立刻回金陵。”
迟惊鹿从震惊中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好的,爹爹放心吧。”
季大将军欣慰地摸摸小丫头的脑袋。
“我儿生得貌美,如今性子也乖巧,就是不懂得爱护自己,是该找个夫君好好伺候你了。”
迟惊鹿把嘴里的茶一口喷出去老远。
大将军紧张地皱眉:“我儿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噎着了,呛着了?”
迟惊鹿慌乱摇头:“没事没事,爹啊,我不着急嫁人,还想在您身边陪您几年呢。”
季将军哈哈一笑,随即有点伤感:“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爹不能把你捆在身边一辈子,哪怕爹再想……”
迟惊鹿低下头默默喝茶,这句话老爸也说过,同样的大笑,同样的伤感。
还没容她伤感多久,便听见季大将军怒拍桌子:“说起这个,戚家人太不像话,约定好今日戚行肆那小子登门,居然到现在都没来,真是岂有此理!”
说完,又意犹未尽地添了一句:“戚无命那个老东西,肯定是故意让我难堪!”
戚无命是戚行肆亲爹。
全朝廷都知道文官戚无命和武将季护龙是对家,水火不容,经常能从上朝打到下朝,皇帝老儿快头疼死了。
戚无命说国库吃紧,军营应当削减开支,季护龙就怼他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懂净瞎哔哔。
季护龙请求带兵出征,戚无命就喷他只有一身蛮力,除了喊打喊杀什么都不会。
俩人你来我往,一喷就是一上午,谁拦都不好使。
偏巧这两个人都是有功之臣,哪个都不能得罪,气得皇帝只好让他们限号上朝,一三五宣戚无命,二四六召季护龙。
两人眼不见心不烦,最多在上奏的折子里互相嫌弃几句,皇帝耳朵总算清净不少。
可就是这势同水火的两家,居然有祖上传下来的婚约。
据说得知这一消息当天,皇帝心情大好,颇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一拍龙椅为两家当场做了个见证。
迟惊鹿窃喜,既然是这样,那就更好办了。
她攥紧小拳头,杏眼圆睁:“没错,岂有此理!戚家太过分了,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我要真嫁过去,戚行肆还不把我欺负死!咱们悔婚把!”
季护龙却摇摇头:“那不行,你俩的婚事是早就定好的,都捅到圣上那里去了,怎可轻易悔婚。”
顿了顿,又道:“戚行肆这小子我见过几次,的确贪玩了些,不过没什么坏心眼,你嫁过去他定不会欺负了你。”
“戚无命呢,讨厌是讨厌了点,但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迟惊鹿:???
不是,你俩不政敌吗?
有这么帮着对家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