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非言和沈辞镜正站在远离城市的高山上。
他们二人背着伞包,站在高山上,周围有不少工作人员紧张准备,而山下的草地处,也有许多人员与急救设备在等待着他们的降落。
一切都是如此有条不紊,肆意展露着沈家的金钱的魅力。
这样的一切,若是放在城市中,自然足以令人发出由衷惊叹,然而当镜头拉远,将周围的一座座高山、一面面悬崖峭壁、一片片高木深林收入眼底后,这些令人惊叹的“魅力”,却又显得如此渺小。
——世界的宏大与人类的微茫,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谢非言的直播间里,无数弹幕刷过。
[看啊,权势、金钱、地位,等等,人类会为这么多东西所折服,但自然永远不会。它永远都在那里,不动声色。]
[我本来还以为主播搭上了金大腿,心里羡慕着呢,没想到搭上金大腿的条件是玩命]
[这里看起来好危险啊,这么多山这么多树,真的要跳啊?]
[这位大哥,你不是真要跳吧?搞个直播而已,别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没错,就算为了直播效果,也没必要这么搞。低空跳伞的不确定因素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就摔成肉泥,不骗你,是真的肉泥!]
无数的弹幕中,虽然有少许是起哄的,但大部分都是鼓励、关心和劝解,就怕谢非言是在被人蒙蔽的情况下鲁莽地做出低空跳伞的决定。
谢非言心中生出了淡淡的暖意,但没有过多解释,向直播间摆了摆手,确认装备无误后,就看向了沈辞镜。
“小镜子,你害怕吗?”
沈辞镜不满地哼了一声,但又很快握紧了谢非言的手。
“路线已经规划好了,风速风向也已经确认无误,但还是要小心,不能懈怠,知道吗?”
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这会儿却一本正经地嘱咐着谢非言。
谢非言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来:“是,是,我知道了,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谢非言拍了拍沈辞镜的手,用最温柔的语调说出了最魔鬼的话,“你忘了吗?我们约好的,一年后我们就要再次回到这里,一起玩无动力低空翼装轨迹飞行。”
无动力低空翼装轨迹飞行,比低空跳伞更危险的极限运动,被称为世界极限运动之最!
如果说低空跳伞全世界还有近千人敢于挑战,那么敢挑战无动力低空翼装轨迹飞行的,却不会超过十人!
沈辞镜对谢非言的志气无言以对,而直播间也在此刻再次疯狂刷屏。
[妈呀,主播刚刚说话太温柔了吧?身边站着谁?]
[我去这是重点吗?!]
[是啊这是重点吗?!我的天,主播你是真的胆大,低空跳伞不算完,竟然还有低空翼装飞行?而且还是无动力?你是真的拿命表演啊!]
[太敬业了,真的,就冲主播你这个态度,我以后就是你铁粉!]
[别的不说,以后谁敢说主播你不敬业,我脑壳给他打爆!]
各种弹幕疯狂飘过,甚至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打赏了,无数飞机火箭在直播间炸出烟花,只短短一分钟的时间,直播间里的打赏数额竟然就达到了近五万。
要知道,现在的谢非言才不过是个小主播而已!
谢非言没有看到直播间的弹幕,只确认将直播摄像头连上头盔摄像头后,就转头对沈辞镜说道:“准备好了吗?”
这一刻,冷冽的山风将二人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二人并没有穿过重的保护服,只背了伞包,显得分外成竹在胸,而他们的心中,也燃烧着同样的兴奋。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沈辞镜与谢非言其实是一样的人。
他们虽然坚守的底线不同,但他们的体内都跃动着不安分的血液,有着同样蔑视世俗的傲慢与反骨,有着同样对危险与刺激的渴望。
这样的渴望,像是人类的祖辈第一次脱离了动物,抬头仰望星空,猜测那茫茫星河的真相;又像是人类模拟飞鸟的翅膀,向往飞鸟翱翔天际的自由。
——这是最贴近生死极限的运动,也是贴近生命奇迹的浪漫。
沈辞镜紧紧握住谢非言的手,后又很快松开:“准备好了。”
“跳!”
二人接连从悬崖跳下,直播间内,景色急剧下降,令旁观者都头晕目眩起来,让人不敢想像此刻跳伞者的状态。
弹幕与直播间人数在此刻暴涨!
[开伞!开伞!]
[吓得我手机都甩飞了!]
[快快快!]
[我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