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这个地方,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纯粹喝酒解乏的人占大多数,但也有一些是来调情解欲的。但不管是哪一种,不要太过分,蓝遇都不管,只要给酒钱,来者便是客。
极少的客人是冲着蓝遇来的——
蓝遇评价自己,只有四个字:狂傲不羁。
长得清秀,但称不上美艳,至少在任青染那样的大美女面前,她实在不太出众。但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也不止是美艳。
就有那么一些客人,独独喜欢蓝遇这种不好驯养,口味极重的女人。
蓝遇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有些问题,对男人是完全提不起兴趣来,反倒是像任青染这种小家碧玉的女子能引起她十足的兴趣。
在这酒吧混迹了几年,也有不少男子向她示爱,但蓝遇都回绝了,追得猛了,就一巴掌直接抡过去。这一部分男子现如今几乎都绝了,十里八乡都知道青蓝酒吧的遇姐对男人不感兴趣,追了也是浪费时间,还有可能累及生命。
饶是如此,她只要每晚一出现在酒吧里,还会有两三只眼睛紧紧追随着她,习以为常。让那些臭男人看上一眼,也不会少块肉,她的酒钱没少就好。
蓝遇等着闲闲给她写地址的空档间,就一直觉得有一道不近不远、不凌不软的目光一直在追踪着她。
蓝遇本没有徐意,直到那一道目光从屋顶的霓虹灯上折射出了一道蓝色的弱芒时,她才旋了下首,在这酒吧里寻找这道光束的源头。
却也奇怪,并没有任何人在刻意看她,今晚的客人都喝得微醉,目光迷离,不会有人有那样挠心的目光。
而且还是蓝光。
“遇姐,地址。”闲闲写好递给了她。
蓝遇点了支香烟,优雅地坐在吧台前,两条穿着牛仔裤的细腿交叠在一起,脚尖微微晃动,“那天那个变异人有没有再出现?”
大标晃着摇酒器,涩涩地跟着一并摇头,“没有,”他胆小,不禁吓,“遇姐,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他的老板整天跟一群怪物在一起,大标不知道自己几时会被吓死。或者……他其实很想问,“遇姐,你是人吗?”但又怕挨拳头,只好选择变相地询问。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标真的很担心蓝遇也不是人。
蓝遇吞了几口烟雾,她的唇型故意摆了个‘O’的形状,吞出来的烟雾就像九连环一样,一圈套着一圈。
蓝遇道,“做好你的份内事就行……”
大标撇了撇唇,心道:跟没回答一样。
蓝遇目光一斜间,看见前排的一桌客人站起了身,将自己的鸭舌帽向下压了压,神色肃色地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她的眉头皱了下,目光一路追着那人到了大门口,刚想要收回来时,那人微微向她转了下眸,露了一角刀锋般的眸光,蓝遇浑身一个战栗,他却快速拉开门走了出去。
闲闲收拾了那桌客人的残肴,端着盘子走回吧台时,也奇怪道,“这人在酒吧里还戴着鸭舌帽,莫不是见不得人?”
大标兴致盎然地猜测道,“该不会是某位明星吧?”
闲闲白他一眼,“哪有这么多明星啊,干活吧你。”
蓝遇重重地按熄了烟蒂,从吧台上跳下来,不动声色地也走了出酒吧。身后大标问她,“遇姐,你今晚还回来吗?”
“不回来。”今晚一定有一场好戏,恐怕也容不得她回来了。
奔出了酒吧,左右一望,果然在拐角处有一个男子的身影。他行径并不鬼祟,也不畏缩,站在那里笔直得像一尊雕像,目光一直盯在蓝遇的身上,像鼠标一样跟她移动。
蓝遇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名:薛清介言。
他今天的打扮虽然与昨日不同,但他的身形和他的神色让蓝遇一眼就认了出来。似乎这是一种经年的呼唤,就像一部终曲人散的电影,只要闪过一个片段,她就可以准确无误地叫出名字来。
蓝遇昨晚从江瑜祈的嘴里听到对薛清介言不算多的回忆,那些经历就像是夜晚的树林中,驳杂其中的几颗点光,无论如何,零零碎碎拼揍不起来。
那日他们将薛清介言打晕,带走了那女子,如今他再来这酒吧,应该是来和她秋后算账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