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话,她却无法说出口。
沉默须臾,她忽然想起网上一个很有名的梗:“如果失败,还能回去继承家业吗?”
“呵……”傅星樊先是一笑,而后信心十足地说道,“我的连锁店一定会开遍全国”
“这是第几家?”
“第五家。”
“为什么选陇川?”
“闭着眼睛、拿着飞镖往地图上瞎投的。”
“这么随便,这么任性吗?”
梅瑰腮帮一鼓一鼓,瓜子脸秒变包子脸,嘟嘟的,特别可爱,傅星樊俏皮地朝她抛了个媚眼:“想不想试试?”
“我?”梅瑰惊讶地指指自己,愣了几秒,又慌慌张张地摆摆手,“我不行的……”
“没关系,就当捏橡皮泥。”傅星樊向着隔壁桌努努嘴,“先用纸巾消毒,然后挑件顺手的工具把糖弄出来,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很笨……”梅瑰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她没玩过橡皮泥,只玩过泥巴,别的小朋友能弄出各种造型,只有她弄什么都是怪物,经常遭人笑话。
“我也很笨,学了五年连最简单的兔子都捏不好。”
“会捏兔子还笨?”
“师父他老人家天天说我画画有天赋,手上的活却差了点,现在我还不是做的有模有样。”
“可是……”
“难道要我帮你擦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激将法一出,梅瑰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仔仔细细地消了三遍毒,她才敢上手,但指头刚触到锅里的糖,她就像触电了一样猛地缩回了手,“好烫。”
“没事吧!?”傅星樊吓得弹了起来。
梅瑰双手紧捏耳垂,摇摇头:“我没事。你也徒手,为什么不烫?”
“锅内温度高达九十度,当然烫,我干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所以让你用工具。”傅星樊长舒一口气,绷直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
“难怪你手上有不少茧子。”梅瑰搓搓手指,温度已经降了不少,上工具估计依旧吃不消,她干脆放弃了,“我还是看你做吧。”
“店里开设了手工体验区,顾客自行DIY的糖和我用的不一样,温度低、凝固速度慢,到时我再教你做吧。”细节打磨完毕,傅星樊把狗狗插|入底座晾凉,接着又弄了一块糖。
“好。”这次是花,叶瓣明显,梅瑰一眼便看出来了,“是不是太小了点?”
“等下你就知道了。”在热枪和镊子的辅助下,傅星樊巧妙地将花茎巧塞进了狗狗嘴里。
“这样刚刚好。”梅瑰双眼一亮,“我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一只二哈叼着玫瑰不停朝主人眨眼放电,简直萌炸了。”
拼装完成,傅星樊手持毛笔,蘸上染料慢条斯理地开始上色,全部涂完,他捏着糖棒轻轻一转递到梅瑰面前:“送给你。”
白狗、红花、绿叶、黑鼻子、黑眼睛,这不是……
梅瑰顿时又惊又喜,她不可思议地指着眼前的糖:“小白和我?”
傅星樊眉眼弯弯:“喜欢吗?”
“嗯!”梅瑰双手接过糖棍,爱不释手地捧在掌心,这是她辈子收到的最棒的礼物,要不是怕弄脏了弄坏了,她恨不得揉进怀里。
“快尝尝。”傅星樊一脸期待地开口。
“不,我要把它装到盒子里,好好珍藏。”梅瑰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糖,像个痴汉一样,“对了,它的保质期有多久?”
“在阴暗干燥的地方能保存十八个月,不考虑食用问题,放冰箱里大概几年不会化。”
“太好了,能再送我一个底座和盒子吗?”
“没问题,随便挑。”
好马配好鞍,狗狗爱骨头,面对一堆造型时尚又前卫的底座,梅瑰很快做出了选择:“我要那个骨头。”
“OK。”傅星樊抬抬下巴,“你自己拿,我继续。”
底座中央有个孔,梅瑰轻轻松松便把糖棒插了进去,固定完毕,她继续选盒子和包装袋。
上小学时,一到新学期,她就会捡旧报纸包书皮,如今能用这么漂亮的包装纸,亲手包装自己的礼物,她简直高兴得找不到北。
于是,他做糖,她包装,二人相对无言,脸上眼底却都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笑意。
“包好啦!”忙活大半天,梅瑰捧起自己的杰作,心满意足地看着它,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循声抬头,率先闯入傅星樊眼帘的竟是一张灿若春花的笑脸,明媚似骄阳,温暖如春风,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梅瑰笑得这么开心。
看着看着,他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于是便打趣道:“看来我得下岗了。”
“下什么岗?”
“你包得这么好看,以后打包的活儿都交给你吧。”
“真的吗?”
“喏,这个就拜托你了。”傅星樊把刚做好的糖交给梅瑰。
“等等!”梅瑰抱起盒子,“我先回趟房。”
说完,一溜烟地跑走了。
以最快的速度杀回卧室,梅瑰把礼物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这样不仅能看着它入睡,醒来第一眼也能看到它。
找到合适的位置和角度,她当真跳上床试了试。
换了新衣服,再也不用担心会弄脏床单和被子了,来回滚了几滚,她舒展四肢呈大字型平躺着,仰面看去,云朵状的吊灯投下一缕缕柔和的光线,眨眨眼,困意袭来。
“就眯一会儿。”梅瑰想。
轻轻阖上眼睛,视野一片漆黑,她吓得赶紧睁眼看了看床头柜,东西还在。
翻个身接着睡,过了几秒,她又忍不住瞅了瞅,东西没掉没跑没移动半分。
确认了两遍,第三次,黑暗里终于亮起了一道光,啊,是傅星樊送她的礼物。
小白叼着玫瑰,也就是她。
一人一狗,形影不离。
要永远在一起啊。
梅瑰在心里虔诚祈祷。
今天这么开心,一定能睡个好觉,做个美梦。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梅瑰突然腹痛难忍,如刀绞一般,痛苦程度比在擂台上被对手勒住脖子更甚,全身无力、喘不上气,感觉像要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