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目前这种强度,她已经感到非常吃力了。
轻松KO,全身而退的比赛少之又少。
之前那场,双方打满三局,才分出胜负。
回到家,整个人都散架了,那身伤,足足养了两个月。
这下好了。
之前三年,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后面七年,也毫无指望。
不。
是未来数十年,也一并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和动力。
呵……
想到这里,梅瑰忽然笑了。
不是笑自己笨,而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摊上无良父母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结果对方是披着羊皮的狼,只想把她榨干。
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奸商。
左右她的命运,把她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
梅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黑暗中,她脑海里不期然地浮现出一个红酒瓶,里面只剩半瓶酒,酒的颜色和血一样。
此刻,那酒瓶正在老板桌上摆着。
以她的速度和爆发力,抄起瓶子砸人,相信脑满肠肥的坑爹老板应该无法躲开。
瓶碎、酒洒、脑袋开花,一定爽爆了。
呼……呼……呼……
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梅瑰睁开眼睛,模仿傅星樊的语气:“你开个价。”
傅星樊:“???”
发泄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在脑内过了把瘾,怒火去了大半,冷静下来,梅瑰心平气和地说:“你付了多少钱,打个欠条,我好还给你。”
傅星樊撑着下巴的手往旁边一歪,脸险些磕到桌子上:“你说什么!?”
“我不想欠你人情。”
“是我还你人情。”
“举手之劳,不用还。”
“不行。”
“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
“好吧,是我没说清楚。”你一言我一语,针尖对麦芒,谁也说服不了谁,梅瑰摇摇头,放缓语速,一字一句道。
“首先,谢谢你的好意。”
“其次,在你眼里,几十万几百万就能买一条人命了?”
闻言,傅星樊一怔。
梅瑰说得比较委婉,但他明白,那条人命其实是指他。
那天晚上若不是她出手相救,他早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不知姓名不知长相,仅凭一条狗和发型,天晓得,他费了多少力气才找到她。
至于报恩手段……
无论富贵还是贫穷,人命都是无价的。
当今社会,物欲横流,价值观早已被扭曲。
事事看钱,人人为钱,一切都向钱看齐。
所以,他觉得最好、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钞票。
没想到,某人不仅无动于衷,还向他发出了灵魂拷问。
行。
真行。
接连碰壁,令傅星樊心生烦躁,他用力扯了扯领带,而后朝姓周的偏了偏头。
姓周的秒懂,立即带上门滚出去。
豪华的办公室,只剩两个人。
傅星樊靠着椅背,从怀中摸出根棒棒糖,边拆包装袋边嘀咕:“吃糖吃糖,吃完心情就好了。”
一桌之隔,梅瑰愣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这种时候吃糖,几个意思?
她好奇地盯着傅星樊手中的东西,圆形的糖,正反两面竟然印了不同的花面。
蝴蝶绕着牡丹花枝上下飞舞,鸟儿扑腾着翅膀在月下高歌。
色彩斑斓,栩栩如生。
梅瑰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棒棒糖。
看着看着,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梅瑰还穿着比赛服,黑色的紧身背心,将她白皙美丽的直角肩与天鹅颈完美的衬托了出来。
因此,她无意识的吞咽动作,正巧被傅星樊捕捉到了。
他便故意转着棒子,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淡淡的香气在齿间萦绕,浅浅的甜味在味蕾上炸开,糖分通过神经传到大脑,多巴胺逐渐释放,愉悦感瞬间扩散至全身。
短短时间,烦恼全消,说不出的舒爽!
“你不说,那我去问老板了。”傅星樊吃糖的表情太过诱人,再待下去,梅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收回视线,快步离开。
“不要钱,你要什么?”傅星樊左手支颐,右手将棒棒糖举过头顶,天花板上吊着水晶灯,暖色调的光芒透过糖面,花色渐渐发生改变。
“我什么都不要。”梅瑰拒绝得很干脆。
小小年纪,不为金钱折腰,傅星樊着实佩服。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对方不领情,总不能强迫。
但此事一日不解决,他一日睡不安稳。
“你觉得……我……怎么样?”当梅瑰握上门把手时,傅星樊含着糖,黏糊又暧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