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河谷也算是造报应了,他们那派平时可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谁能想到最后自食恶果,三千弟子无一生还,这一脉算是绝了。”
“听说温河谷的付云和那张怀本师出同门,会不会是两人联合制造了这么一场血案?”
“不可能,除魔大会那日,付云的作态不假,恨不得亲手杀了张魔头。”
“看来付云对昔日同门也够狠心的。”
“谁知道呢,还有传闻说是付云故意害得青霄派被温河谷吞并的呢。”
那些脚步声忽然一急,四散着跑开,像是被人赶走了,“还闲聊什么?做准备去!小心对上那魔头,被吸成人干。”
小幺摆了摆尾巴,听见仓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一口叼住了木板缝隙里钻出来的小老鼠。
西南山林里,城镇渐渐减少,再往南皆是连绵不绝的群山。
暗魔借着张怀的身体,站在山巅上远眺,观察四周地形。
“你干娘身上被付云下了主仆契约,付云能根据契约找到他。”
张怀道:“是死契吗?如果是死契,这很难解。”
张怀皱眉,不是难解,几乎是解不开。
暗魔道:“被付云逼取走了一滴精血。”
张怀心中一凉,小幺的命都握在了付云手上,“这……不好办。”
暗魔“嗯”了一声,“那你还不跑。”
“嗯?”张怀疑惑,“我们不救干娘了吗?”
暗魔道:“你救他?他闭着眼睛都找得到你,而且带着付云来了。”
东方的天际凝着厚厚的云层,从云层上穿出一列列闪烁着金光的飞梭,杀气凌然地向此而来。
张怀看见了船帆上的标志,是逍遥剑宗与其下十二大宗门,共计十六只飞梭。
张怀侧身躲进树荫里,身形一暗,在原地留下一个替身人影,消失在树丛之中。
几乎与此同时,剑宗的飞梭上忽然射下一道光芒,一柄两指粗细的飞剑瞬间刺穿了张怀的替身人影。却像坠入泥潭一样被悄无声息地被吞没了。
剑宗长老心下沉寂,沉声道:“功法果然很古怪。”
张怀借着这点时机,用虚无之力湮灭了十六架飞梭前的一段长达百丈,却只如拇指一般粗细的空间。
这是暗魔真正教会他的能力,万物湮灭。
红莲宗一只飞梭行得太快,没来得及停下。船首一撞到那条黑色的线,竟然像碎纸一样消散了。
“退!快退!”
红莲宗的人只能弃船逃走,连忙飞到临近的云梭上,“别碰到那根线!有古怪!”
张怀抛出飞剑,跳上剑身,头也不回地朝最近的一座城池跑去。
“也只有躲进城池才能救你的命了。”暗魔说道。
张怀拉低了头上的黑帽,遮掩住自己漆黑如鬼魅般的眼睛。
他再次甩手丢出一条黑线,一端在他脚底,一端线头朝着远处延伸,湮灭掉一段空间。随后直接御剑踩在了黑线上,穿透虚无,一息之间就已经到达城镇。
缩地成寸。
城镇中热闹的声音穿入耳朵。
暗魔赞叹,“不错,活学活用。”
张怀跳下飞剑,准备进入城中。
城门口早已经戒严,两排腰配宽刀的士兵挨着城门紧密把守。另有两个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正注视着人群,十有八九是修士。
入城的人排成了长队,检查的进度并不快,拖拖拉拉之中,一些小孩等得不耐烦了,缠着爹娘就哭闹起来。
“娘,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妇人上哪儿给他买糖吃,擦掉小孩脸上的泪痕,“好,进城就给你买糖葫芦,马上就好。”
小孩不肯,拿拳头锤她,“现在就要,现在就要!”
这无理取闹的性子引来了不少人注视,妇人没办法,只能抱住又哭又闹的小孩,“娘的小心肝,可别哭了,娘这就给你去买,这就去买。”
张怀一笑,快步穿过人群,忽然一抖手腕,从袖中拿出了一串糖葫芦,交给那小孩手中,“不听娘亲的话,小心被魔头抓走。”
妇人回神,道了谢,连忙塞给了张怀两枚铜板。
小孩张口就咬着糖葫芦,皱眉小声埋怨,“怎么不甜?”
小孩话音还没落,手中那串糖葫芦变成了一串圆滚滚的眼珠子,顺着木棍滴滴答答往下滴血。
“啊——!!!”
“儿!我的儿!快来人呐!”小孩口吐白沫,妇人惊慌地大声叫起来,那串糖葫芦掉在地上,变成了一张绿叶。
修士中最为简单的障眼法,信手捏来,顶多只能吓吓小孩。
张怀笑着退出人群,那两个守门修士已经注意到他,朝他围了过来。
“你站住!”
张怀祭出飞剑,飞上城墙,将斗篷摘下。
他抬手一打响指,一条黑线围绕着整座城池延伸,最终首尾相接,圈禁了城中数万百姓。
城墙下两个修士打着抖,手指指向双眼漆黑的魔头,声音尖锐。
“青霄派,张……魔头……
——张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