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领导认真看完报告,她在报告里写的非常仔细,每一步环节都?考虑到了,怎么管理,怎么包装,怎么销售,都?有?计划。
安排多少岗位,有?多少收益都?做出了评估。
其实,宁嫣做的是企划案,一目了然?。
领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形式的报告,忍不?住又多看了好?几遍,不?得不?说,他还是小看了宁嫣。
宁嫣的实力?远远超出了看到的,她像一座宝藏,值得人深挖。
他轻敲桌面,脑子转的飞快,“可以试一试。”
他很看好?宁嫣,事实证明,她不?光能画饼,还有?相?匹配的能力?。
如果?试验成功了,那将是一个典型。
失败了,那也没什?么。
宁春华欣喜若狂,他就知道会这?样?。
只能说,宁嫣靠着才?华一步步赢得了大家的信任。
领导特别感慨,“你这?个侄女真了不?得,也不?知她父母是怎么培养的。”
宁春华心口一跳,不?动声色的说道,“应该是遗传,我堂弟从小就不?是普通人,学什?么都?很快。”
领导不?是本地人,对此一无?所知,对宁瀚海生出了一丝好?奇,“希望有?机会见到你那个天才?堂弟。”
宁春华忽然?想起宁嫣的计划,口干舌燥,干巴巴的笑,“会有?机会的。”
希望那一天,会尽快到来。
红光农场,一群人顶着寒风忙的热火朝天。
“老宁,场长让你去取信。”
正在搬运重物的宁瀚海呆了呆,眉头紧皱,“场长?取信?”
什?么信能惊动场长?难道又出事了?场长这?个人……
同伴拍拍他的肩膀,“别紧张,说不?定是好?事。”
宁瀚海整理了一下?衣服,一阵寒风吹过,他打了个冷战,身上的单薄衣服挡不?住那一份寒意。
又到了最难熬的冬天。
白天干活还好?,晚上冷的睡不?着,每晚都?是一种煎熬。
被抓进来时,几乎什?么都?没带,农场也不?可能给他们这?些?人配置东西。
一路都?忐忑不?安,无?数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罢了,以不?变应万变。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报道。”
“进来。”
宁瀚海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场长。”
场长年过半百,头发都?白了,但很有?手段,让农场的人都?怕他。
可以说,他在农场一手遮天,一言堂,他的话?就是圣旨。
他这?是第一次正眼看宁瀚海,”你女儿挺厉害的,给你寄了保暖棉衣棉鞋,还搞到了一条香烟。”
所有?的信和包裹都?是他亲手拆的,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落到他手里,别人敢怒不?敢言。
宁瀚海看着一条大前门香烟,心疼不?已,这?得多少钱啊。
这?香烟也需要票,要搜罗一整条,得付出多大的精力?和代价。
一想到这?,他就心里发酸,小嫣费了太多的心思。
但还得说场面话?,“我不?抽烟的,这?孩子不?知道,还请场长帮我解决难题吧。”
场长嗜烟如命,饭可以少吃,但烟不?能少抽,可惜,这?烟太难搞了。
这?破地方太偏僻,都?没得卖。
他就算是一场之长,也只能弄点土烟解解馋。
这?会儿看到香烟,不?亚于看到稀世宝贝。
见他这?么识相?,场长的心情大好?,“行吧,你这?个月的表现不?错,下?个月去放羊吧。”
比起种地,放羊不?要太轻松。
宁瀚海心里一松,“谢谢场长。”
场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说,你女儿下?次还能搞到香烟吗?”
得,终于来了,这?才?是场长接见他的真正原因。
宁瀚海挺绷得住,“我不?是很清楚,得写信问问。”
“行,写吧。”场长大方的应允了,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拿走吧。”
“是。”宁瀚海抱着东西就走。经
等回到屋子,他才?仔细查看,是一件灰扑扑的棉衣,腋下?还补了一个洞,看着不?起眼,但穿上后被温暖包围了,舒适的轻喟了一口气。
屋子依旧四处漏风,被子依旧薄如纸,但有?了这?么一件大棉衣,晚上裹着睡就不?怕冷了。
两双新棉袜软绵绵的,棉鞋尺码正正好?,一穿上,暖意从脚底升起。
染坏的罩衫丑丑的,但连补丁都?没有?,谁会嫌弃,穿着干活最合适了。
绒线帽绒线手套和灰不?溜丢的围巾都?特别不?起眼,场长那种人是绝对看不?上的。
但对于宁瀚海来说,是救命的及时雨,真暖和啊。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宁瀚海摸着围巾,眼眶红了,这?一份用心他都?感受到了。
那孩子啊,为他操碎了心,他何等何能有?这?样?一个女儿。
他都?没有?亲手抚养过她一天,想想就惭愧又心疼。
同伴看的眼热无?比,有?家人疼就是不?一样?。
“你家女儿好?贤惠,老宁,我有?个孙子样?样?出众,不?如给你当?女婿啊。”
宁瀚海板起脸,“不?要,男孩子要矜持点,主动送上门的不?是好?货。”
他的宝贝女儿还小呢,还这?么好?,这?么懂事,这?么聪慧,谁都?配不?上她。
蒋老头:……信不?信我揍你!
“你再使把劲,说不?定能早点出去。”
宁瀚海苦笑一声,“想都?不?敢想,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见一见家人,见一见那个孩子。”
他从未见过面的女儿啊,此生还能见一面吗?他不?禁红了眼眶。
同伴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太难了。
自此,宁瀚海的日子好?过了很多,被调去放羊,从沉重的体力?活解脱出来,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有?了棉衣这?些?保暖物品,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生病。
他给宁嫣写了好?几封信,看似闲聊家常,其实暗中透露了很多信息。
比如,场长的性格,农场的具体情况,生活环境等等,写的挺隐晦。
虽然?场长检查每一封信,但没有?查出不?对的地方。
宁嫣却从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有?缺点的负责人,才?好?下?手嘛。
听说要办豆腐作坊,村民?们都?兴奋不?已,纷纷涌向大队部,都?想要一个名额。
每个月都?能领一份固定的工资,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多好?啊。
大队部的人被吵的头都?大了,只招二十个人啊,招谁不?招谁,都?会引发不?满。
都?是乡里乡亲的,有?的还是亲戚好?友,这?人情关系相?当?难处理。
村支书早就料到会这?样?,干脆将这?个烫手山竽扔给宁嫣。
“豆腐作坊是宁嫣提出来的,所以由她来负责筹办。”
村民?们惊讶不?已,“什?么?让宁嫣来主持?不?行不?行,她还是个孩子啊。”
村支书没好?气的轻斥,“她搞出收割机时,怎么不?说她是孩子?她建小水电时,怎么不?说她是孩子?”
这?群人啊,眼皮子太浅,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
村民?们:……
宁嫣不?怕事,也不?怕担事情,她要的是绝对的话?语权,“每个人都?有?机会,先报名,再考试,录取前二十名。”
有?人就不?懂了,“可是,有?力?气能干活不?就行了吗?”
“对呀,小嫣,你是有?本事,但也有?不?懂的事,应该挑最能干最有?力?气的。”
宁嫣嘴角轻扬,轻飘飘的抛出一个诱饵,“因为,我们挑的是技术骨干呀,现在是豆腐作坊,以后发展起来就是厂,第一批录取的人表现好?的会跟着升级,成为小头头,前程远大。”
现场一片哗然?,激动的不?行,个个跃跃欲试,冲啊。
他们不?行,但家里人说不?定能行啊。
宁春华看着宁嫣轻而易举的说服了大家,冲她翘起大拇指,真棒。
这?智商,这?手段真是绝了。
考试那一天,所有?村民?都?来了,知青们也来了,一个都?没落下?,都?眼巴巴的盯着宁嫣。
宁嫣看着大家,微微一笑,“不?要作弊,不?要交头结耳,一旦被发现就永不?录用。”
有?些?打歪主意的人都?熄了心思。
康小敏看着大权在握的宁嫣,心里特别不?舒服,但还得强忍着,“宁嫣,我是高中生,有?文化,会写会算,当?个会计没问题。”
宁嫣淡淡瞥了她一眼,“大队会计就是作坊的会计,至于你,先考过了再说。”
康小敏自信满满,“我肯定没有?问题。”
但等她拿到试卷时,就懵逼了,算术就算了,还出应用题,这?写一篇村里农活笔记又是什?么鬼?
还有?,豆腐有?什?么营养?做法是什?么?原材料豆子是怎么种出的?怎么科学种植?妈蛋,好?烦啊。
怎么将商品推销出去?她们不?是当?工人吗?为什?么要考这?个?
还让写一篇思想品德自我评价?真是太奇葩了。
等大家考完出来时,大部分人的脸都?是绿的。
宁嫣亲自出的卷子,自批改,亲自挑出了二十个人,将录取名单贴在大队部。
有?人欢喜有?人愁,考上的满怀期待,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考不?上的,还指望下?一批呢。
考过一次,有?经验了,下?次一定能行。
芳姐和程海棠都?被选上了,还有?一个男知青也考上了,其他都?是本大队的人,宁英莲和牛三哥都?入选了。
宁嫣亲自给这?一批人培训,技术、思想、职业素养各方面的培训。
怎么做豆腐,怎么煮豆浆,怎么做豆制品,每一样?她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展现了强大的知识量。
没几天这?些?人都?对她膜拜不?已。
宁嫣还特别擅长洗脑,巴拉巴拉的洗一通。
她说的每一句话?,大家都?坚定的相?信。
换句话?说,这?些?人成了宁嫣的死忠。
虽然?她不?是经理,不?是主管,只是一个监理,但她的影响力?是最大的。
别人担心这?作坊开不?出来,他们坚决表示:不?可能!他们有?宁嫣!
别人担心做出来的豆腐卖不?掉,他们坚决表示:不?可能!他们有?宁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