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和2号玩家保持着联系,杀手没有撒谎……此外我发现?了几封杀手和2号玩家二十多年?来‘一直保持联系’的信。
“这些?信我就不一一打?开了,我相信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你们?会在电视屏幕或者电脑屏幕上看到这些?信的内容。这些?信的内容也都十分简单,它们?只?有一个主题:
“勒索。
“杀手毫无?根据地对2号玩家实行了长达二十多年?的金钱和关系勒索。这使他刚从法律学校毕业,就接到了一些?新?手律师根本接触不到的大案子,短短几年?内就在A城……”游隼顿了顿,暂时没想起那个描述别人很有名?气的四字成语,“很有名?气。”
那死者为什么会接受勒索呢?
场上剩下的唯二玩家的另一位宋书意正一闪而?过这个念头,除她以?外的另一位玩家便已经?发问了:
“那2号玩家为什么会接受勒索呢?”
“是什么能让2号玩家心甘情愿被曾经?的战友勒索呢?他有什么秘密在杀手手里吗?他们?只?在军队见过面,2号玩家在军队犯过错?在军队误杀过人?有什么秘密能让一位军官害怕了二十多年?,宁愿被人威胁?
“因为他偷取了别人的人生?……被他偷取人生?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那场战争中死掉的不是没有功勋的哥哥,而?是立了一等功的弟弟。
“弟弟是怎么死的呢?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谁手里——这局游戏无?法论证,但大可由此猜想,这位哥哥从此以?后,就以?弟弟的军功和身份在军队接受了嘉奖,升官发财。
“书房的照片也不是哥哥和杀手的合照,根本是弟弟和杀手的合照。”
“当然如果有敏锐的观众,会指出?我关于‘偷取人生?’的说法是出?于猜测,而?不是实际证据。”游隼一向镜头感很好,偶像也多少需要表演,他没觉得他有表演天赋,但他喜欢要表演一个人的时候给他带来的那种指引的直觉,他向镜头微微笑?了笑?。
“但无?妨我们?暂且先以?这条猜测推理下去:
“杀手手中持有一张死去的弟弟的照片,这张照片可以?让人轻易判断出?他和照片上的不是同一个人,而?只?要再证明出?照片上的是真正立过军功的双胞胎弟弟……
“如果我是2号玩家,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张照片从杀手手里偷走。
“所以?偷走照片,正是2号玩家本局游戏的暗线任务。
“如果偷走这张照片正是2号玩家的暗线任务,那现?在我们?大可假想一下:你与杀手约了书房见面,你的任务之一正是从他那里偷取那张至关重要的照片。
“但你推开门,却发现?杀手还没有如约上楼,不过没关系,你可能会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翻翻杀手的书房……但马上,你在大理石窗台上看到了一个相框,相框里装着你要找的那张照片。
“相框很大,相片却很小。你被吸引过去,拿起相框,然后在相框后面看见了……
“一把枪。
“一把上了弦的枪,当交响曲响到某个乐章的时候,一颗上膛的子弹就会从枪管射进你你的肺管。”
金恪夹着雪茄的手指放在唇边,含笑?向长桌另一头望。
游隼笑?笑?,真相就在眼前,他却慢悠悠地另起了一个话题:“我这局游戏的身份是魔术师,在我剧本的扉页,印着这么一句话:
“当观众们?得知魔术的真相时,常常会觉到一种被欺骗的愤怒,他们?会觉得不过如此,他们?早该发现?的。所以?世界上最?好的魔术,是没有揭露真相的魔术。”
他漫不经?心道:“所以?在这张桌子上,在真理法庭前,我不准备再重复一遍2号玩家黄渡是怎么死的。”
宋书意脱口而?出?:“为什么?”她愕然地张大眼,“你不指控杀手罪行了吗?”
可随即宋书意也想通了,他们?已经?死了四个人,可现?在她和游隼两个人却只?知道黄渡是怎么死的……可能勉强能算知道两个,但她是不会说的。
但也不是她的错,哪怕她说了,还有两个人的死因是他们?两个人不知道的。要想赢要指控出?杀手的全部罪行,反正已经?赢不了了,指控不指控也无?所谓了。
但这是从赢游戏角度上说的。毕竟他们?是在录节目,而?不是完全的参与游戏。如果是她,她肯定会说的,多说几句话就多几秒镜头,不过她现?在实在是插不上嘴而?已。
游隼却没有回她的话。
“当然,如果这段节目组后面剪辑缺素材的话,非要找个人来解释清楚的话,”他向后靠在椅子上,“可以?把我在楼上书房和成昆讨论2号玩家黄渡死法的那段剪过来,该说明白的我们?已经?在楼上说明白了。”
他好像忘了他刚才才说过的“按杀手作案顺序”一一介绍,神态放松道:“4号玩家李子骞同理。跟这栋房子的通气口有关系,我也差点没想起来还有这码事。”
宋书意发现?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了,通气口?游隼是还在说杀手作案吗?
“但魔术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如果节目组需要4号玩家李子骞的死因,可以?找人在游戏结束后补录。”
补录……还有补录?
宋书意感觉游隼把好好的杀手指控越说越乱……既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老老实实说不知道不就好了吗?她现?在都不知道游隼要干嘛。
游隼把下巴搭在指节上,上半身微微前倾,看向长桌另一头的杀手。
“3号玩家金恪,你犯的两起凶杀案,到现?在为止,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吗?”
金恪的手指轻叩在桌面上。“你是在向杀手求证你的指控的正确性么?”
“这不能算指控,它们?都不完整。按照游戏规定,真理法庭不接受这种缺失关键环节的罪行指控。”
金恪似是稍稍想了下,笑?起来道:“告诉你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一个我愿意和你交代我这局游戏底细的理由。”
看见金恪笑?,游隼不自?觉向后仰了仰,好像要拉开和金恪的距离,但头绪不自?觉暂时脱离了这局游戏。
他观摩过金恪怎么和别人笑?,尽管游隼不太肯承认,但金恪和他比,是可能要成熟点儿。不太亲近,也不太疏远,总是文质彬彬的,容易让人有好感。
可金恪一和他说,一对他笑?……就好像多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游隼早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了,不过上次他这么想的时候觉得自?己眼睛有毛病,人家金恪人那么好,他背地里这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