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姝之明显感觉姜姒身后的小倌们身躯一震,相比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柔散漫的世女竟然会如此狠辣,一时竟不敢再攀附上前。
唯有亭儿倚在秋姝之身边,藕臂环上她的脖颈娇柔道:“大人放心,我等小倌都有自知之明,伺候完客人后都会服用避子药。”
秋姝之眨眨眼,装作?不明:“怎么会有吃下去?就不会怀孕的药?是用什么做的?”
亭儿嘴角略带苦涩:“还能用什么,自然是三棱、红花、莪术再加上少量的水银,虽不致死但也急伤身子,难以再孕。”
“水银?”秋姝之有点不敢相信。
长期服用不就汞中毒了吗?这药性?子太霸道,绝对不能让小皇帝服用。
“这药也太伤你们身子,就没有不含毒性?的吗?”
“有呀,藏红花加入麝香,虽然也含有毒性?,却不似刚才?那方药强烈,但这些药材太贵,我们青楼男子哪里用的起。”
亭儿淡淡一笑?,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石榴色的唇脂蹭在她的下颔。
姜姒斜倚美人肩,淡淡睨了一眼举止轻佻的亭儿,神色淡漠。
她倒了一杯蔷薇露,将酒杯递到秋姝之嘴边,轻易就将亭儿与?她隔开?:“秋大人,姜某敬您一杯。”
秋姝之虽然酒量不好,但好在蔷薇露度数也不高,大方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清酒下肚,唇齿皆留酒香。
姜姒眼皮半掀,神态慵懒又带着一丝危险,像极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秋大人这么好奇避子药,莫不是在外头?藏了美娇郎,不想让其有孕?”
秋姝之低头?一笑?:“世女说笑?了,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姜姒又倒了一杯蔷薇露,眼中兴味颇浓:“秋大人如今事业有成,为何还不娶夫郎?”
秋姝之唇角带笑?:“世女不也一样吗?”
作?为滇王长女,姜姒的风流韵事一样不少,却一直没有娶夫更无子嗣,后宅空虚到不像亲王之女。
一股凌厉的光从她眼底掠过,姜姒轻笑?一声,一把揽住身边的小倌:“世间男子我都还未玩够,怎能轻易收心,倒是秋大人一直洁身自好,莫不是、”
她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笑?地轻慢:“莫不是秋大人已经?有心上人了?”
“......没有。”
“秋大人府中并无其他男子,唯有、”姜姒眼底掀起几分波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难道是您表哥?”
秋姝之声音一沉:“我与?表哥是血亲,世女切莫乱说毁我表哥清誉。”
“随口说说罢了,秋大人不会跟我这个醉酒之人计较吧?”姜姒笑?声低薄,指腹在秋姝之的下颔处抹了一下,唇印更加晕染开?,石榴红色泽艳丽欲滴。
姜姒眼中掠过一道惊艳的光。
“京城民?风保守,比不得滇境,世女还是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好。”姜姒支着头?,醉气熏熏的笑?着:“来?,继续喝酒。”
“世女为何酒量这么好?”蔷薇露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她已经?迷迷糊糊,但姜姒却一副千杯不醉的样子,要知道她之前可是已经?喝过一轮了。
“我的生父是苗族人,苗族善饮酒,我也随了父亲。”
秋姝之混混沌沌的点头?,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姜姒的父亲早就死了,现?在的滇王妃只是继室。
怪不得姜姒身上总有一种奇怪的美感,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那种神秘又略带野性?异族风情吧。
滇王献给小皇帝的美人听说也是个苗族少年,即便?还未见到人,她仿佛已经?听到苗布银饰叮当?响的声音。
酒过三巡,秋姝之实在撑不住了,倒在桌上装醉。
亭儿将她扶起,脸带薄红:“大人醉了,奴家服侍她进屋。”
姜姒盯着他,散漫的笑?容放缓收敛:“不必了。”
她从亭儿手中夺过秋姝之,将她扶到床上,喝退了一众莺莺燕燕。
姜姒浑身浓重的酒气,但眼底却一片清明,比滴酒不沾的人还要清醒。
屋外笙歌阵阵,偶尔传入屋里一句污言秽语,却更显得屋内安静至极。
她渐渐靠近,坐在床边,目光在她的醉颜流连。
秋姝之闭着眼,看不到姜姒的眼神却神经?紧绷,不知道姜姒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
忽然,她觉得眼前黑了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挡在她眼前。
姜姒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很久还是收了回来?。
半晌,她低沉的嗓音叹了一声,走了。
听到门关拢的声音,秋姝之终于睁开?眼,她虽醉但意识清醒,只是手脚有些虚浮,跌跌撞撞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蔷薇露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十足,她眼前天旋地转,一时辨不清回家的方向,在街头?摩挲了好一会儿,此时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零星的小摊贩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已是深夜,但秋府大门敞开?,院内灯火长明,一看就知里面的人还没歇息。
“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快通知表少爷,大人回来?了。”家仆看到秋姝之满身酒气的回来?,忙上前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