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被厉鬼附身了,但还有一点理智,所以没有下狠手?】
“谁知道呢。”
季婵对此兴致缺缺,就随意地敷衍了过去。
几句话的功夫,那十几名少年少女也跟着纸鹤找了过来,刚进门,就看到地上躺了个男子,虽面露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就是看到她浑身血污时,全都瞪大了眼睛。
问心乐了:【你看那几个小弟子,满脸通红,眼神闪躲,肯定在偷偷想你们俩刚才发生了什么。】
季婵没有理会它,她点了几个人留下处理怨气,又点了几个人带上叶秋生,这才转身离开。
然而还未出门,白色的外衣就被她扔在了地上。
季婵面无表情,一贯冷淡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烧了吧。”
问心快跪了:【他是你的情劫,不是你的仇人,你正常一点对待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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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百鬼夜行,马车穿梭在鬼怪中,一路上听着后方少年少女们的谈话声,也不显得枯燥。
两个时辰后,就到了山脚。
紫樱指着还昏迷的男子,眼里闪着八卦的光,问她:“府主,他怎么办?”
季婵淡淡瞥了一眼,看到还呼吸着,就别开眼,轻描淡写的道:“送去药堂吧。”
她转身就走,看起来对他也没什么特殊的。
少年少女们等她走远后,这才围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你看府主都没有看他一眼,肯定不是你们猜的那样。”
“可是府主的背后有掌印,你看到那个形状没有,一看就是抱着的,这太不正常了,府主可从来都不让人碰她。”
“那府主还让我们把衣服烧了呢,这又说明不了什么,你们都别瞎猜了。”
“就是就是,赶快把他送去药堂,我们也回去睡觉吧,我好困了。”
一行人年龄都小,转瞬就对他没了兴趣,浩浩荡荡的把他送去药堂,又说说笑笑地走了。
叶秋生醒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房间里黑乎乎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换成了白色的道袍,仔细嗅一嗅,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他的头发也被洗得干干净净,只是稍显凌乱,在床上盘成一团,如干枯的野草。
叶秋生面无表情地躺了一会儿,突然抬起了右臂,上面光滑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慢慢地揉搓,直到皮肤都被搓出了血,右臂上才闪出一道金光。
叶秋生眸子里满是讽刺,房间内没有点蜡烛,他也不在意,就赤着脚,踉踉跄跄地推开门。
寂静无声的夜里,他熟练地出了药堂,走过一个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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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婵是被吵醒的,门口一直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谁?”
没有人回答。
她又问了几遍,咚咚咚的声音依旧响着,闷闷的,就是没人吭声。
道观里不可能有鬼,这声响只能是人为。
大半夜被吵醒,难免心生火气。
季婵披上外衣,浑身低气压地去开门。
然而门刚开了个缝,就从外面被推开了,她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却感觉到腿上缠了什么,站定之后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腿被抱住了。
叶秋生垂着头,蝴蝶骨高高地翘着,像两把锋利的刀。
季婵皱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松开。”
她之前对他好,一切都是建立在杀夫证道的目的上,现在知道杀他也渡不了劫之后,季婵就懒得像之前那样对他无条件包容。
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掉了,这些都是过去式,她现在除了想保住他的小命,任何事都懒得理他。
叶秋生听她如此冷漠的语气,似乎是顿了一顿,然后抱得更紧:“我太害怕了,闭上眼全都是恶鬼,你能不能陪陪我?”
他说得可怜,然而季婵毫无波澜,冷漠的眼半垂,更显不耐:“松开。”
天师府外有上清派布置的阵法,根本不可能有鬼悄无声息地进来,既然不会伤害到他的性命,怕就怕了,关她什么事?
季婵郎心似铁,任他语气多可怜,也毫不动容。
叶秋生此时很茫然,他当然听出了她语气里明晃晃、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也正因为听得清清楚楚,更觉哪里不对。
叶秋生恨恨想,怎么会有这么渣的人!明明上辈子还把他当做大宝贝,对他有求必应,这辈子他撒个娇都嫌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