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安倚在门边,原来是她。
自他来到这里,应该出现过两批偷看监视他的人,其中一批呆头呆脑的,恐怕就是苏蓁儿派来的。
“你这是被谁打的,怎么这么惨?”苏蓁儿看着秦大宝被打得如此严重,似乎鼻梁都歪了,摆出一副温柔关切的眼神问道,却在说完之际,偷偷瞟了眼倚在门边的红衣女子。
李宜安嘴角轻嗤,看向院子里的栅栏。
苏蓁儿发现李宜安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气得抓紧手帕。一个哑女,也敢跟她傲!苏明月都把她送到小柴房来了,根本是不想管她了,还敢这么目中无人。
她分明没有听到秦大宝说了什么,等到秦大宝说完,看着李宜安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李宜安立了立身子,懒得看他们演,不屑一顾地准备进屋。他既然出来了,有些事正好可以做。
苏蓁儿见状,一腔火气如有实质般烧在她心口,连忙给春桃使了个眼色。
春桃很会识苏蓁儿的眼色,几乎在瞬间就快步跑过去,拉住李宜安,“放肆!二小姐问你话,你竟然敢置若罔闻!”
话语间,春桃高高地扬起手,神情倨傲,卯足了劲儿要扇向眼前人。
李宜安眼里闪过一抹凛冽,几乎在瞬间抬手,手指紧紧捏住春桃的手腕,他不想惹事,可不代表着他想受欺负。
更何况,还真以为是条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他!
李宜安一用力,春桃就疼得一张脸痉挛痛苦起来,“小姐,救我!”
苏蓁儿没想到李宜安竟然力气如此大,看着脸色惨白的春桃,急急吼道:“哑女,这就是堂姐教你的吗?胡乱打人!”
“……以后无论在府内做什么事,都要谨记你是夕兰院的人,不能给我们夕兰院丢脸……”
李宜安听到苏明月,耳边响起苏明月之前的话。冷笑,还真以为一个苏明月能压住他?手下更加用力了。
欣赏着春桃几近苍白扭曲的脸,李宜安看向旁边一脸弱智白莲花相的苏蓁儿,这样的人,若不好好教训一下,恐怕能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一辈子。
他兀地松开了手。在他这里,教训,自然得落到本人身上才叫教训。
下一刻,啪的一声,脸偏向了一边。
鲜红的五指印像染了血似的,一根根红得吓人。
整个院子都好像寂静起来,落针可闻。
春桃看着李宜安漠然而阴鸷的脸,吓得浑身颤抖,害怕地跑向苏蓁儿,“小姐,现在怎么办?”
她方才太痛了,等反应过来就打了李宜安一巴掌。
李宜安也是明显没料到。
苏蓁儿瞄了眼黑脸的李宜安,深呼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按原计划行事。”
春桃往身后退了退。
不知为何,明明就是之前的院子,苏蓁儿却有些害怕。她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进入主题道:“刘管事,既然你管不好这件事,那就让夫人来做主。”
刘管事心中一惊,试着道:“二小姐,这样的小事就不用麻烦夫人了吧!”
“小事?”苏蓁儿一横,指着鼻青脸肿的秦大宝,“都把人打成这种模样了还叫小事?”
“而且你以为她是什么人?这位哑女可是堂姐的人,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厨房管事,还有资格管夕兰院的人吗?”
刘管事低着头,不敢再说,只道:“那就依二小姐的,请夫人裁决。”
苏蓁儿这才稍微满意。可人才一放松就又紧张起来,寻着让她紧张的源头,李宜安神情冷漠,眼神如利刃。那目光明明冷淡不屑至极,却让她无端生出对方想要活脱脱刮下她一层皮似的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