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能聊啊。
不过郁闷归郁闷,当她看见盒子中的哑峰时,原本郁结的心情立刻一扫而空,她几乎是哼着小调走过去将哑峰取出,看着上面若影若现的紫色光芒,越看越爱不释手。
“小浅书,我就说你师父会喜欢它的。”
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突然从院墙上传来。
裴舞影手腕一抖,想都没想就从袖口投掷出三个小刀模样的暗器。
暗器速度很快,但却被叶令照单全收。
他笑嘻嘻地从墙上一跃而下,紧跟在他身后的便是那个双面小徒弟。
裴舞影看着江浅书神色如常,心中骂了一句小混蛋后便看向叶令,眸子之中明晃晃的透露出一个消息--“怎么又来了?”
叶令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独自坐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感叹道:“这小老头可真会聊,害得我们在墙头蹲了整整三个时辰!”
裴舞影瞥了他一眼道:“你我相识又并非秘密,若是有事光明正大进来便可。”
说到这里,她还颇为生气地拿走了叶令准备添茶的茶壶有些埋怨道:“说不定他看见你们来就不说了。”
“师尊。”江浅书站在一旁突然开口,“此时不能怪叶堡主,是徒儿拦着不让他进来的。”
???你俩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难道一起杀人还能促进感情?
奇怪的友谊增加了呢。
感受到裴舞影投过来的目光,江浅书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微微顿住,片刻后才将他们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
看着他那副老实的样子,叶令挑眉,缓缓喝下了最后一口热茶。
裴舞影也没想到,这两个人出手这么凶悍,直接把人家给一锅端了。
她叹了口气,朝着江浅书招了招手,后者迷茫上前,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自己的师尊揪住了耳朵。
“你怎可以如此憨憨,叶令这个混蛋要你做什么你就跟着去做。”裴舞影越想越气,揪着耳朵的手也多了几分力道,“以后不准听他瞎说!否则哪天被骗了还帮着数银子!”
“冤枉,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江浅书还未说话,叶令倒是立刻为自己辩解了:“本堡主可没有坑蒙拐骗!”
裴舞影揪耳朵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在江浅书身边阴恻恻地问道:“确有此事?”
江浅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揪耳朵,他耳根发红,红晕甚至在裴舞影在他耳边低声说话时瞬间布满整张脸庞。
裴舞影见状心里那个气,这个小徒弟的脑子究竟怎么想的。吃了叶令一次亏后还敢跟他一起搞事情。
联想起这人在她昏迷时二十四孝的样子和她苏醒后冷淡的表情,裴舞影更加生气了。
“师...师尊。”
正在这时江浅书终于弱弱地开口了。他挣扎着从裴舞影手中救下自己的耳朵,一边揉着一边悄悄转嫁裴舞影的怒气:“明明是庄阳夺宝不成,还想着陷害师尊,徒儿与叶堡主这才动手的。”
说话间语气极其委屈,像极了被她误会的小可怜。
裴舞影看着他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眼皮一跳,没忍住传音过去:【演,继续演!要不要为师帮你写话本啊?】
江浅书揉耳朵的动作一顿,一句话也传了回来:【师尊又何必要紧紧相逼呢?】
嘿!这混小子!裴舞影看着桌上还未出鞘的哑峰,暗戳戳地准备教育一下这个丝毫不尊师重道的小白眼狼!
只不过她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施行,就听见叶令问她:“如今剑庄弟子横死,剑庄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届时遗迹夺宝的详情说不定也会传到他们耳中。小影子可是想好如何应对了?”
听他这么问,裴舞影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句话---黑吃黑还是叶令黑!
这人实在是太了解原主了。
他知道原主对剑庄的感情是不可能因为一只断臂而斩断,所以干脆就趁着她昏迷之时带着原主最看重的徒弟去刺杀剑庄的人,彻底断了她的念想。这样一来,不能责罚徒弟的原主定然会带着江南堂去投靠他,届时整个南部都在叶家堡的控制之下,叶家堡想要一跃成为武林最大门派指日可待。
究竟是谁最先传出叶令任堡主不靠谱这种谣言的!!!
这人分明鬼精着呢!
想到这里,裴舞影又叹了一口气。
她重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说道:“剑庄每年都在克扣堂中津贴,致使堂中人心散乱,或许早就与剑庄离心了。”
听她开了这个口,叶令便知道她态度软化了,于是颇为大方道:“来我叶家堡吧,养你们绰绰有余!只要你过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裴舞影正等着这句话,她泯了一口热茶故意面露苦涩道:“堂中不少瓦舍年久失修,前些日子我还看见一处的屋顶漏了。”
“我出钱,你们修!”
“堂内收留了一批居无定所的孩童,先前萧长老还在说,这些小娃娃年纪到了,该读书了。”
“我出钱,盖私塾!”
“堂里的姐妹要出嫁了。”
“我出钱,随便嫁!”
“堂里的兵器也生锈了。”
“我出钱,全部换了!”
“小徒弟的夫子钱还没结。”
“这个本堡主早说了,全数记在我账上!”
“孙长老又去拍卖坊买了几幅字画,说是无崖子真迹。”
“假的,无崖子的画全在我家,想要全给你挂出来!”
“那我想要叶家堡的传家宝。”
.....
裴舞影刚说完脑门上就挨了一敲,她捂着头颇有些委屈道:“怎么不说给我了?”
“你这丫头。”叶令无奈伸出手替她揉了揉,随后故意说道,“传家宝只能给堡主夫人,你也想要么?”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江浅书握紧了拳头,而裴舞影也被他的话吓一跳,连连摇头。
“本堡主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叶令收了手,没好气地看着她,“是不是觉得本堡主黑了你一把,不坑回来心有不甘?”
裴舞影心虚没敢接话。
叶令占了理,说话也理直气壮起来:“本堡主坐拥天下财富,怎么可能惦记着你那个小破地方,左右你也是我养大的,本堡主就勉为其难尽一下父亲的职责,接济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话刚说完,感觉到一阵劲风传来,紧接着便是“哗啦”一声。
这一次,裴舞影没忍住,她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