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洲身上还穿着西装,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间,衬衫开了几粒纽扣,慵懒而痞气。
身上微醺的酒气萦绕在孟乔的鼻间,和他身上熟悉的冷杉味一样,都让她沉醉不已。
情绪渐浓,一切恰到好处,陆廷洲一手托着她的臀,刚将人抱到床上,却听到孟乔倒吸了口气,秀眉吃痛紧皱。
陆廷洲动作停住,眼底情|欲散去几分,哑声问:“怎么?”
孟乔想说没事,可被他压到的脚踝实在痛得厉害,许是T台上的那一脚还是崴到了,这会儿才开始发作。
她抿抿唇:“脚痛。”
陆廷洲默了一秒,很快起身离开,清冷的眉眼间已不见半分意乱迷情。
孟乔手指微动,跟着坐起来,这才发现脚踝处已经肿了。
陆廷洲也注意到了,但没多问,转而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很快,卧室门被敲响,梁姨带着家庭医生推门而入。
陆廷洲站起身,吩咐道:“检查一下她脚上的伤。”
医生蹲下|身检查她的脚踝,只是轻微红肿,未伤及筋骨。
孟乔神思飘忽,没注意医生在说什么,视线下意识瞥向窗边。
陆廷洲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他那完美精致的下颌线条,细碎的头发之下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眼眸深邃如海,鼻挺唇薄,身姿挺拔修长,是最完美的长相。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陆廷洲微微侧身,抬眼望过来,眼梢微微上挑带出弧度,看似慵懒深情,实际清冷如冰,连那暖黄灯光也无法融化半分。
直到他摁灭烟头,拿着手机离开卧室,孟乔才收敛心神,低头盯着自己红肿的脚踝微微出神。
梁姨送走医生,很快又拿来毛巾包住冰袋,要替孟乔敷脚。
孟乔摇头拒绝,伸手接过来:“梁姨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十二月的天,温度低得吓人,虽然房间里有暖气,但冰袋敷上去的那一瞬,孟乔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手指也被冰得发僵。
梁姨关门离开,房间里安静一片,指尖的凉意伴着时钟滴答走过的声音,一点一点,蔓至全身。
*
冰敷完,孟乔放好毛巾打算去洗澡,脚尖刚落地,外面突然传来响动。
下一秒,陆廷洲推门走进,瞥一眼她的脚:“冰敷完了?”
“嗯。”她指指浴室的方向:“我先去洗澡。”
错身之际,陆廷洲轻握住她的手腕,“我帮你。”
孟乔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没事,我自己可以。”
陆廷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拇指在她手腕内侧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充满暗示性意味。
“跟你一起洗。”
饶是已经亲密多次,在这一刻,他露骨的话语和眼神下,孟乔还是没忍住红了脸。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灯光映衬之下,交织晃动的人影,在蒙着层层水雾的磨砂玻璃门上若隐若现。
从浴室出来,时间已过零点。
回到床上,陆廷洲没再继续折腾她,孟乔躺在他怀里,听着身侧平稳的呼吸声,却愈发没了睡意。
他出差的这半个多月,两人联系不多,只孟乔偶尔发去几句慰问,他有空时会回复几句,并不多聊,更别谈电话或视频。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最亲密温情的时刻也只在进行床上交流时才会有,他话少,从不说那些情情爱爱的甜言蜜语,孟乔也从不问,怕他觉得自己矫情。
许是她的目光太强烈,头顶突然传来一声:“睡不着?”
孟乔惊了一下,抬眸去瞧,却只有漆黑一片。她嗯了声,不知是冷还是什么,往他怀里靠了靠。
陆廷洲人没动,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
轻缓的声音中,却透着一丝不难察觉的委屈。
片刻的寂静,陆廷洲低笑出声,手掌在她腰际轻轻摩挲,“想我了?”
孟乔被他笑得脸红耳热,心里愈觉懊恼,想否认,可还是没抵过内心真实的想法,语带期盼地承认了。
可他只是轻嗯一声,说:“别多想,睡觉。”
嗓音懒散清淡,带着困意,再无半分多余的情绪。
孟乔的心,直直往下坠。
这一晚,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一早,又是被弄醒的。
孟乔困到不行,推拒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陆廷洲……”拒绝的话像飘落在空中的尘埃,一吹就散。
陆廷洲似没有听到,继续折腾她。
一次过后,他亲亲她的唇角,让她继续睡,自己精力十足地翻身下了床。
浴室里传来水声,孟乔浑身酸痛,却已无半分睡意,躺在床上缓了许久,才拥着被子坐起来。
陆廷洲从浴室出来,边扣着衬衫纽扣,问她:“怎么不继续睡?”
“上午还有课,要早点去学校。”孟乔眼中还有未散尽的水雾,一缕长发垂落,倒显出几分温柔楚楚。
陆廷洲喉咙发紧,望向她的眼眸深邃几分,好在手机来了电话,铃声打破他的思绪,是助理许劲远。
他微抬下颌扣好最后一颗纽扣,拿过手机,顺势把领带递过来:“会系吗?”
孟乔接过,点点头。
他不再言语,沉默听完电话那头的话,周身气场瞬变,声音冷冽:“不用管,和源那边根本没有这么多资金可以周转,城南那块地皮我势在必得。”
和平常在她面前懒散冷淡的样子不一样,一谈起工作,他整个人气场十足,说话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威严,和令人臣服的压迫感。
孟乔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系领带的动作停了一下。
陆廷洲余光瞥见,淡声又嘱咐许劲远几句,挂了电话。
他握住她的手腕,低头看了眼领带,冷不丁问道:“以前帮别人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