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荣的问题,郭文熙苦笑着摇头:“除了我大哥的事情,家里还牵扯出其他问题了,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
“……娇杏比你还小一岁多呢,她也有事儿?”这话朱荣就不怎么信了,看着郭文熙的眼神像是看这个撒谎的小畜生。
郭文熙抿紧嘴唇,固执的不肯出声。
他不说话,但朱见鹿自认为明白怎么回事,不希望他在自己父亲面前平白挨骂。
朱见鹿赶忙替他解释:“爸你别问了,就是被郭家老大的事情牵扯的。苏春花跟其他几个逼着郭文熙给他大哥顶罪,这不就都摊上事儿了嘛。”
“这……”
朱荣顿时无言以对。
他和妻子子嗣艰难,就朱见鹿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根本理解不了怎么会有父母没办法一碗水端平,逼着个没错的好孩子,给作奸犯科的混账家伙顶罪。同样的,朱荣自己兄弟几个都很有本事,兄弟间始终相互扶持,也不存在兄弟间相互陷害的恶心事,也不能理解郭家兄妹之间的恶心关系。
他再看郭文熙,突然就觉得面前的半大孩子挺可怜,没办法把对于郭晖的厌恶延续到郭文熙身上了。
郭文熙头枕着电线杆,仰起脸,面无表情的说:“本来就是图钱才收养我的,家里出事情了,把我推出去顶罪是人之常情。过些日子,警队查清楚我父母是谁,我就回去亲生父母身边了。不管好日子还是坏日子,总比时时刻刻有人想害我强。”
有了这么一段话,朱荣对郭文熙是郭家人的最后这点嫌弃也被打消。
他情不自禁跟着叹息:“是这么个道理,金窝银窝也比不上自家的狗窝。”
忽然,一个更好的想法跳进朱荣脑海,他马上热情的拍着郭文熙肩膀,主动邀请:“得了,别吃了面包了,干巴巴的。跟叔叔回家吃点吧。我跟鹿鹿也没吃晚饭呢。”
朱见鹿惊讶的看向朱荣,眼里写着明确的疑惑。
朱荣揉揉女儿头顶,没给她解释缘由。
郭文熙沉默片刻后,撑着身子站起来,低声回答:“好的,谢谢朱叔叔。这几天就麻烦您了。”
“果然是个聪明孩子,又聪明又懂事!”朱荣没想到自己的计划郭文熙居然明白了,顿时眉开眼笑,在原本邀请他到自家吃饭的基础上再次加码,“我晚上让厂子里的大学生给鹿鹿补课,备战高考,你也一起来吧。”
“我知道了。”确定这是一桩交易后,郭文熙没再致谢,跟着朱荣父女回家。
石秀芬看到郭文熙先是一愣,但在丈夫对自己点头后,她马上换上和善的笑脸,主动招呼:“文熙过来了?我昨天听鹿鹿说你家里出了点事情,就担心你没人照顾。老朱把你带过来最好不过了,免得你眼瞅着要高考了,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快进来,阿姨今天做了腊肉炒竹笋、排骨炖小白菜、酸菜炒粉。保证你喜欢吃。”
石秀芬说完,拿来拖鞋,热情的招呼郭文熙进门,仿佛她对郭文熙熟悉得不得了,而不是第一次招待。
郭文熙换上拖鞋,把自己磨破的旧鞋放在门外的鞋柜里,进屋子仔仔细细洗了手才出来。
朱见鹿赶紧把他抓进屋,急着追问:“你和我爸妈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她一边说还一边把一碗刚冲好的红糖水塞进郭文熙手里,催促:“先喝点热水暖暖胃。”
温暖滑嫩的手指在他掌心一触即分,留下更加温暖的瓷碗,郭文熙坐在椅子上,看着朱见鹿明艳的脸庞忽然就笑了。
“叔叔想让我对他的同事们说郭家人办事多缺德,我找到父母之前的几天饭钱就是报酬。”
“你没看出来?叔叔是担心郭晖坏了你的名声。”
朱见鹿越发不能理解问题的关键了,“我跟郭晖已经分开了啊,而且我还对外头说过,是因为他打我,我才跟他分开的——你听到了的,我、嗯,我撒谎了,郭晖其实不打人。”
郭文熙仰头把红糖水全喝下肚,胃里瞬间暖起来。
他看着面前白净的少女,好心情的解释:“这还不够,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郭家人满口谎话、人品低劣,否则一旦郭晖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你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你父母也厂子里也没办法立足。”
“啊……”
朱见鹿终于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她生活的时代,现在的民风极其保守,即便男的再对不起自己女朋友,只要说一句,女性已经失身,她也过不下去了。
在她没想到的时候,朱父、朱母,甚至是郭文熙这个陌生人都已经替她想了这么多,为她解决可能的麻烦了。
“那、那你出去说这些,对你好吗?郭家毕竟把你养大了。”
少女垂着头,白皙的手臂再身前交握,挤得胸前布料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
郭文熙赶紧垂下视线,眼神却落在少女笔直细长的小腿上。她的肌肤莹白,在灯下泛出润泽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少女的肌肤到底有多么细腻光滑。
郭文熙喉咙间忽然发干,他赶紧站起来,打开房门与朱见鹿拉开距离。
“没事,他们拿了两根金条养孩子,但从小就想饿死我,现在试图用我定罪又被拆穿了。没人会怪我狠心的。”
“郭家人对我没有‘养恩’,他们才是背信弃义的混蛋家伙,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