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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谕风本打算和自己的二哥老死不相往来,后来却发现其实是一场误会,但是想到情敌又多了一个,他也警惕起来。
短暂的高考假期结束,林月昭进入A大学习,搬离了褚谕风的别墅,和室友们住在了大学的宿舍中。
因为小有名气,林月昭在军训的时候,就被各个学院的学长学姐们围观拍照,就连军训结束后的新生晚会,大家都强烈要求她表演节目。
别的学院拉不来晚会赞助,但是林月昭所在的文学院,总是能拉来各种企业的赞助,从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到西餐大师尤金家、澄海传媒公司,等等。
晚会的现场也是布置得格外隆重。
新生们穿着自己的西装、晚礼服参加新生晚会的时候,林月昭却要苦逼地在台上跳舞,想到这里,她就各种郁闷。
三天两头就给她打电话的褚谕风安慰她,说周末带她去吃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她,林月昭才勉强调整心态,答应了学生会主席会表演节目。
“林月昭,你有没有觉得,学生会主席好像对你……有意思?”室友张丽丽压低声音,对林月昭说。
林月昭看正在和新生们谈笑风生的主席陈泽,苦笑了一声,“他对所有女生都一样,可能是求着我表演节目,所以走得近了点。”
“可别扯了……孟老教授的课,他还来蹭课听,而且坐在你后面,你不觉得他是故意的?”
说到这里,林月昭是想起来,陈泽借着学生会主席的便利,能看到所有人的课程表,总是能来蹭课,也不知道他蹭不蹭其他人的课。
但至少,三哥的课,陈泽是一次没敢出现过。
敢在褚墨之的课上有其他的心思,无论是谁,这学期必挂!
就连林月昭上褚墨之的课都要战战兢兢,因为他讲课的进度太快了,一不留心就要掉队。他就好像有一双能看透所有人心思的眼睛,只要你跟不上,他百分百提问你,一问一个准。
林月昭从没被褚墨之为难过,但她的室友们已经被褚墨之警告过很多次了,这让她感觉,下一个被他点到的绝对是自己,所以一直在吭哧吭哧努力跟着。
两个人正说着,陈泽就朝着林月昭的方向走过来,手中拿着两瓶饮料,走到两人面前,停下。
“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陈泽自来熟地将饮料递给她们,“一会儿林学妹要表演了,给你们买瓶水,加油哦。”
张丽丽不好意思拒绝,接过了他的饮料,“谢谢学长。”
林月昭也笑着道谢,接过了他的饮料。
“晚上吃饭了吗?下午就开始排练晚会节目吧,”陈泽聊着聊着,话题就说到了吃饭上,“要不要晚会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去聚个餐?”
你确定是大家?
张丽丽的眼睛在林月昭和陈泽之间来回徘徊,好像在给林月昭提示。
林月昭也被张丽丽看得浑身发慌,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啊!好像有什么奸.情似的!
陈泽似是看懂了两人的小心思,笑着说:“你们女孩子是不是已经约好了一起吃啦?不去也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一道冷冷的声音在陈泽的身后响起,“林月昭同学,你的读书报告写完了吗?”
三个人听着这冰冷略带几分不满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简直是过脑魔音啊!
除了褚墨之教授,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
陈泽调整好表情,笑着转身,看向褚墨之教授,“褚教授,您也来参加晚会啦?”
林月昭则是宽面条泪,“褚教授。”
张丽丽也是怕这个几次上课考验她的教授,对着他扯出恭敬的微笑,对着他九十度鞠躬,“褚教授好!”
褚墨之勾唇,“发了邀请函,不希望我来?”
“当然欢迎您!”陈泽反应很快,笑着说:“您的座位在VIP坐席,我这就带您过去。”
褚墨之颔首,走之前还对林月昭说:“读书报告最后期限这周五。”
“是,是。”
她感觉自己在褚墨之的面前就像个丫鬟,虽然不知道他嘴里说的读书报告是什么,但确定的是,他绝对是在故意为难她。
等到褚墨之走了之后,张丽丽好信地问:“你要交什么读书报告没交啊?”
林月昭真想说,我哪知道啊!
但是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林月昭也要维护下三哥的尊严。
“前段时间我交的一个论文不合格,他让我重写,还让我交个读书报告,害,没事的。”
张丽丽同情地看向她,“褚老师很记仇,他罚你什么你就笑着应下来,不然你期末就容易挂。”
挂她?
褚墨之要是挂她,她就向大哥二哥四哥哭诉,让他们一起谴责他!
“是是,”林月昭点头,“不和他一般见识。”
当天晚上,陈泽被褚教授抓过去,给陈泽安排了好几本帖子,让他临摹完再走。
陈泽在褚墨之的办公室临摹到了晚上十二点,封寝,他才被放回去。
他是真的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褚教授。
接连几天,晚上他都会被褚墨之叫过去,不是让他练字,就是让他研墨,而褚墨之就在办公室里看着书,画着符纸,十分自在。
学生会长向来是被各个老师叫来叫去干活的,所以也和老师们关系很好,陈泽就是这个好脾气,忍耐着褚墨之,渐渐地也被他折腾得没有了脾气,还很主动地跑到褚墨之的办公室给他打扫卫生。
某天晚上,林月昭正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学习,三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褚教授的电话,谁敢不接?
她赶紧跑到洗手间,小声接通褚墨之的电话,“三哥?”
“来我办公室。”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让林月昭摸不到头脑,而且他的语气听上去,好像要生气。
“……是。”
能被褚教授叫过去谈话,那大概是很严重的问题,不是论文重写,就是PPT重做,要么就是作业有很大的问题。
她收拾好书包,去了文学院。
在学院门口,碰到了学生会长陈泽。
“嗨林月昭,好久没见到你了。听说你的电影《塞勒涅》要上映了,很期待呢。”
在学校里时常会有人偷拍她,还有人管她要签名和合影,林月昭已经习以为常了。
林月昭笑着点头,陈泽看她回应他了,又拉着她继续聊,“最近你有什么剧要拍吗?我可以去现场看看吗?我不拍照,就去看看就行,我有朋友也很喜欢你。”
这喜欢的可有太多种喜欢了,他是指哪种喜欢。
“最近没有,快要考试了,褚教授的作业都完不成……”
“褚教授啊,”提起褚教授,陈泽叹气,“我刚给他那里打扫完卫生出来,前些日子天天要我去练字。啊,你是要去褚教授那里吗?”
林月昭的电话响起,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三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褚教授找我,我先上去了。”
“快去吧快去吧,千万别惹他啊。”
林月昭走到褚墨之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人排着队,都哭丧着脸站在外面,褚墨之的办公室门大开着,站在门外,可以清晰地听见褚墨之说话。
“论文标点符号有问题,句号和逗号分不清了?还有,论文查重率太高,回去反思反思有没有借鉴过度,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下一个。”
好像面试一样,冷冷地对学生们说完,还喊下一个。
里面的女生没有被他批评得太丢脸,拿着自己装订好的论文低着头走出办公室,看到外面还排着那么多等着挨训的人,心里舒坦了不少。
“赵成,论文重写,论点太弱。下一个。”
有的人,褚墨之连两句话都说不上,就叫下一个人。大概是他已经懒得浪费口舌了。
站在林月昭前面的女生和另一个女生说:“他自己是很厉害,也不能拿要求自己的标准要求所有人吧。早知道就不选汉语言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总算到了林月昭。
褚墨之看了她一眼,“门关上。”
怎么不开着了?
她把门关上,然后像其他人一样战战兢兢地站在褚墨之的面前,心里想着他要怎么批评她,然后把论文甩给她让她重写。
“多久没练字了?”他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起身,走到旁边的案台上,将一支毛笔扔在笔洗中泡上,“去那边练字。”
“啊……”林月昭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惊讶,“我不是……论文……我那个……”
褚墨之抬头,早就猜到了她要问什么:“你的论文问题是不少,给你改完发回到邮箱了。”
她,居然有这种星级待遇?
别人都被要求重写,三哥告诉她,她的论文他已经改好了?
不愧是三哥!说好的不挂!不仅不挂,还这么照顾!
之前还和别人一起骂他,现在林月昭真想抱着他的大腿叫爸爸。
“还站着干什么?字写好了?”褚墨之拿出毛笔,蘸了点墨汁,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个字头,“临摹都临不好,考试就挂你。”
她这学期的选修课是学校给安排的,恰恰是没人愿意选的褚墨之的软笔书法课。
一周一节,上课先听他的理论部分,听他将很多书法家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等到写字实践的时候,大家就都写得七倒八歪。
而期末考试又是选修课老师自己出题,他的期末考试要让学生们至少写两种字体,写得标准才给及格。
除了上课那一会儿,林月昭课后也没有时间在寝室铺开毡子倒水研墨写书法,的确是疏于练习,被他就这样叫过来了。
“写字不看我,看什么呢?”他不悦地提醒她。
林月昭赶紧低头看他写字。
“看运笔,你的点,向来写的很弱,没有力道,你的点写到中途才有势,但是应该在落笔之前,势就凝固在笔尖,落在纸张的时候才会有力度,懂了?”
写书法向来是个眼睛会了手不会的事情。
等到她写,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在这练吧,”褚墨之看她写的字,也没生气,毕竟有的人天赋就在那里,“写好了再走。”
写好了?
今天四哥说要来学校看望她!
站在她旁边的案台上写书法的褚墨之看林月昭宣纸上的字变得有些草,似乎她不太高兴。有事情比写书法更重要?
他收回目光,权当不知道,“写吧,写到晚上包吃包住。”
闻言,林月昭险些被他气晕过去。
“褚教授……”
“不要讲条件。”
“我哥给我打电话。”
“字练好了吗?”
林月昭含泪,给褚谕风发了个“三哥不让我走”,褚谕风回复她,“ok,等我上去会会他[微笑]”。
褚谕风第一次来三哥的办公场所,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燃着水生调的香,褚墨之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画着水墨画,而林月昭坐在旁边,郁闷地写着书法。
“吭吭,”褚谕风清了清嗓子,“三哥,您还没吃饭吗?要不要一起休息去用个餐?”
褚墨之抬眸,“来都来了,一起写个书法吧。”
什么叫来都来了,一起写个书法吧?!
你以为这是吃饭吗!
“吃完饭再写,不行吗?”褚谕风一拍桌子,笔洗中的水都在震动。
一滴墨水突然顺着褚墨之的笔尖滴落在了画上,将整幅画面毁掉。
褚墨之将毛笔慢慢地放进笔洗中,撤掉自己的画纸,“她临不完帖子,今天就不能走。”
“三哥!”林月昭哀嚎,“刚刚不是说写好这几个字就可以走了吗?”
褚墨之面无表情,“改主意了。”
大抵是褚谕风刚刚的行为,惹怒了褚墨之,他现在,心里很不高兴。
但他就是不说出来,他要向褚谕风施压。
褚谕风一咬牙,“来,给我张纸,我帮她一起临,临完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是,但是你得临得像。”
褚谕风和林月昭对视一眼,“要不咱们退学吧。”
“回去学一年,明年重考。”
“走,不学了,”褚谕风拉着林月昭的手,就往外走,“三哥我们走了啊,愿意临您还是自己临吧!”
有四哥壮胆,林月昭真的就跟褚谕风走了出去。
褚墨之看着林月昭未临完的字帖,没说什么,走过去,提起笔,竟然接着她的字迹,继续临下去。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没有,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