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在仁寿宫的时候,皇帝明显比以往沉寂了许多,甚至日常起居也大都亲力?亲为,不需要宫人在近前服侍。一个人独处之?下,他仔细思考了很多事情,每每想到杨勇,总是难以自控地?陷入愁绪中。
一日夜里,杨坚做了一个噩梦,起身时额上一片冷汗,?又丝毫记不起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顿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的恐惧,于是天亮后紧急召见杨素,命其速去东宫,察看太?子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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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勇近来早已惶惶不可?终日,得知?杨素前来拜访,赶忙收拾妥帖,端坐在自己?的茅草屋内等候。可?是过了许久,始终不见杨素进来,耐不住性子的杨勇有些诧异,焦躁地?催促宫人去看什么?情况。
片刻后,宫人匆匆赶回,略有为难地?禀告道:“殿下……杨仆射执意不肯进来,让你?去外殿见他……”
杨勇听罢,一脸不悦之?色,愤恨地?说:“?好歹也是太?子,他身为臣下,竟然跟?端架子?”
那宫人?是心明眼?亮,谨慎地?规劝道:“殿下勿恼……杨仆射此次探访,说不定是奉陛下之?命,不能轻易驳他面子啊!”
杨勇无可?奈何,只能强压住怨气,拂袖起身,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往外殿。
此时,杨素正安然坐在那敞亮的殿堂中,见到杨勇出?来,未等其说话,便率先迎过去,带着笑意道:“哎呀,太?子殿下最?近好简朴啊,这一身衣服都是粗布呢!”
对方语调欢快轻浮,杨勇听出?那人是故意调侃自己?,也没心情跟他寒暄,直接黑着脸硬邦邦地?问了句:“杨仆射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杨素有备而来,他轻轻地?转了下眼?珠,找了个话题刺激杨勇:“哦,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希望殿下闲暇时,可?以查核一下刘居士的余党。”
此刘居士乃彭国公刘昶之?子,因不守朝廷法度被诛,其父亦受牵连,而刘居士生前官职乃太?子千牛备身,杨素此言明显是针对杨勇,暗指他包庇罪徒。
杨勇一听这话,再也克制不住情绪,脸红脖子粗地?大吼道:“刘居士的党羽已经全部伏法,你?让?再去哪里找啊!就算还有余党,你?贵为尚书右仆射,在朝廷中权限最?大,理应由?你?负责,跟?有什么?关系?”
杨素不慌不忙,衔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绵里藏针地?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啊!这刘居士纠结豪强子弟,为非作歹,其党羽最?多时可?达三百人,他们平日里没少动用太?子的旗号,想必还是和殿下有些交情吧!”
杨勇气得整个人震颤,声色俱厉道:“他们私自动用?的旗号,?也不知?道啊,难不成这三百多人?每个都认识?”说着,他不由?冷笑了一声,更加肆无忌惮地?控诉道:“想当初陛下龙潜时,?身为长子一路追随,若大事不成,首先被杀的是?。如今陛下贵为天子,?的待遇?不如几个弟弟,处处受限,不得自由?!”
说到最?后,杨勇已呈现出?一副歇斯底里的状态,一旁的宫人看着,直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小心说话。
杨素则毫不掩饰地?露出?得意之?态,扬着脑袋,悠悠道:“看来太?子对陛下有很多不满啊……罢了,?就回复陛下,说太?子事忙,没有时间查核罪徒余党。”说罢,不等杨勇回应,他转身就走。
这时,气急败坏的杨勇依然没有平复情绪,远远的看着杨素离去的背影,他已意识到自己?轻敌,中了对方的圈套,但是如此受辱,作为天之?骄子怎能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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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杨勇的危机不止于此,同样?关注东宫动向的还有晋王。这日,用过早膳后,杨广来到书房练习书法,不多会儿便有一人受召前来。
眼?下,杨广正埋头坐在案前,精心勾勒着一笔一划,他并没有抬头看来人,只是语调悠闲地?问了一句:“东宫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