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斐躲也没躲,他的手肘支在桌子上,淡淡道,“好玩吗?”他的尾音有些停顿。
池鱼不确定项斐是不是在笑,因为他看见项斐似乎想扬起嘴角,但是又被压下了,还是那副生人(鱼)莫近的样子。
池鱼笑了笑,把木仓往床上一扔,他又懒洋洋地躺下,鱼尾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又甩下,尾鳍像一个扇子一样在泛出闪烁的光。
“我还以为吓到你了呢,真可惜。”他说着可惜的话,但语气在项斐听来就是“我怎么没把你打死。”
项斐:“。”
他开口,“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木仓没上膛。”
“闭嘴!”池鱼把枕头拿过来压在自己的脸上,他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我知道,我现在又不想对你动手。”池鱼说。
项斐疑惑地看他,他轻轻“嗯?”了一声。
有什么好疑惑的,池鱼面无表情,让项斐在死之前发挥最大的价值,杀了他自己可就要在船上偷偷摸摸的了,不可以,人鱼的面子不能丢。
说实话,池鱼的姿势很诡异,但他自己不那么觉得,在场的另外一个人也没觉得不对。
透过窗帘掀开一角,后面的反光玻璃上,可以看见在床上有一只被枕头蒙住的鱼尾巴生物正在郁闷。
池鱼说,“我想吃罐头。”
“没有。”项斐冷酷无情。
“我想吃鱼。”
“没有。”
“我想喝酒。”
这更没有了。项斐的眉头不易察觉拧了拧,“没有。”
“那你有什么?”池鱼把枕头丢在一边。
“什么都没有。”项斐再次冷酷无情。
“废物。”池鱼说。
项斐淡定,“谢谢夸奖。”
池鱼又听见项斐微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带着笑意。
“想起来了,我有水,你要不要?”
“你在侮辱谁?”池鱼翻了个身,决定霸占项斐的床,不走了。
房间里没有声音了,不知道过了多久。
池鱼迷迷瞪瞪,发现自己正在向下缓慢地移动,某个敏、感的部位似乎被人碰到了,他忍不住蜷了蜷。
他睁开眼睛,发现项斐正拽着他的鱼尾巴向下拖。
某个可恶的人类正站在床的边缘,手中拽着的是池鱼的鱼尾巴末端,毫不留情地向下拽着。
“你干什么?”池鱼毫不留情一个尾巴甩过去,打在项斐的肩膀,“啪”的一声很响亮。
“把你拽下来,我要睡觉。”
池鱼无语,“你可以睡床的另一边。”
“你觉得我还能睡得下?”项斐反讽,“一个鱼尾巴顶两个人那么大。”
他这话说得如此真诚,以致于池鱼差点怀疑自己的尾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
然后他又甩了一尾巴,尾鳍“啪”地打在项斐的手臂上。
池鱼往旁边勉为其难地挪了一个空,“算了,给你腾点地方。”
“但是我明天要吃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