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姮睁开眸,挥手打到他脸上,他被打也没生气,笑着给她绑好发髻,自桌边端一杯茶让她喝完。
她咕完茶才冷静下来,低头瞧他跪在脚边给自己理衣裳,将腿遮的严严实实,她突然就恨死这个畜牲,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成这副模样,即使见了安雪麟,她也不敢乱动。
她气的伸脚往陆韶背上踩,陆韶眼睛顺上看,喉间干的快冒烟,“您乖些。”
姬姮一脚踢到他腿,旋即并?到地上坐好,她扬声朝外道,“进?来。”
陆韶赶忙推开窗,蓦地跪回她腿边,把边角缝都?理的平整,不让露一点空隙。
恰好门推开,安雪麟走进?来,迎头就看到陆韶跪着,椅子上坐着个书生打扮的人,那脸赫然是他上次见过的那个美人,她脸色有点差,但神态散漫,矜贵傲气,一眼就看出和寻常平民女子不同。
她才是贵人,地上跪着的是她的仆人。
但哪有仆人和主子这般亲密,倒像是……两人的趣味。
陆韶站起身,退到姬姮后?方。
姬姮交叠着手,朝他笑道,“上次和安公子见过后?,我对安公子的气节甚是佩服,所?以特地来书舍,想再找安公子一叙。”
她笑起来时,整张脸艳的灼人。
安雪麟瞧过,当?即心?跳加速,他稍稍挪眼,正和陆韶的目光对上,对方含着笑,笑里隐藏警告。
安雪麟心?下明了,这位佳人确实有主,他的念头都?得掐断。
“我不过一介书生,姑娘想找我聊什?么??”
姬姮示意他坐。
安雪麟便就近坐到竹椅上。
“明年这个时候,安公子或许就能入朝为官了,前?头瞧安公子很不屑跟那些朝官交流,那为何还要考取功名呢?”姬姮问他。
窗外吹起风,姬姮的衣摆晃动,陆韶眼尖,干脆褪掉裘衣将她腿盖住,果然就遭她凶狠一瞪。
陆韶咧咧唇,安安分分站好,不再动。
安雪麟看着他们互动,心?内难免惊奇,他们好像不似表面那般恩爱。
“我参加科考并?不是为了结党营私。”
“不为名不为利,你考什?么?科举?”姬姮不信他说?的,有气节是珍贵,但她一点也不信他所?说?的,水至清无鱼,什?么?地方待久了,都?会有团体出现,根本不可能孑然一身。
安雪麟被她一呛,照往常定会呛回去,可对方是个女人,还生的那般艳色,他想呛也呛不出口,但仍没好气道,“功名利禄谁不想,我不愿跟那伙向徳党为伍,我也能靠自己双手挣来。”
姬姮叫这话挑起了兴致,“安公子为何不愿意和他们为伍?”
“我的老师曾说?过,国贼当?属向徳党,他们占据朝堂,蒙蔽陛下双眼,整天只知?道高谈阔论?,毫无建树,”安雪麟直截了当?道,他不怕对面的女人也是向徳党,毕竟向徳党最痛恨女人,成日里指天指地给女人按规矩,像她这般抛头露面,还和男人公然亲密,显然为向徳党不耻。
姬姮翘唇浅笑,半晌抬手鼓掌,“说?得好。”
安雪麟扬起首,与?她轻笑,“姑娘来找我就是要听我说?这些?”
姬姮眼尾扫过陆韶,陆韶笑一声,“安公子颇有远见,那你怎么?看储位的?”
安雪麟伸直腿,还真?思索起来,他才中解元,皇帝立储这种事离他太远,倒没细想过,不过皇帝只有一位皇子,这储位理所?当?然应该是那位小皇子的。
奈何这几年局势动荡,朝堂内外没得安宁,皇帝立储的事?一直耽搁,他曾听老师说?过,朝臣并?不赞成立皇子,他们拥立藩王,只痛批小皇子非正统出身。
正统不正统就是他们嘴里的一句话,当?真?说?起来,就凭他是皇帝的儿子,他最有资格入主东宫,藩王终究算皇族旁枝,道理上也轮不到他们当?皇帝。
横竖就是这些大?臣给皇帝使绊子,皇帝要做什?么?,他们站出来第一个反对,皇帝没有立储,他们便也想插手储位,说?不定往后?能挑个傀儡,任他们摆布。
“储位我不好定论?,这不是我该议论?的事情,陛下择选谁为储君,我觉得自有陛下的道理。”
这意思便是他向着皇帝。
姬姮微微觑着眼,这人忠君,她不能贸然说?明来意,以免往后?他跑到父皇跟前?揭露,她得不偿失。
她伸胳膊去搭陆韶的手,陆韶握着她,跟安雪麟笑道,“安公子有一片赤诚之?心?,叫人敬仰,上次是我不会说?话,倒惹得安公子发急。”
安雪麟看着他手里的那只白腕,心?下揣测他们要走了,便温声浅笑,“不妨事,不过你们付钱给舍主,真?不要我写书?”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接济公子,但是怕公子拒绝,所?以才一再找来,”陆韶直白道。
安雪麟笑着摇头,“无功不受禄,多谢老爷美意,我过惯了苦日子,就怕得了银钱心?生贪婪。”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陆韶是真?的佩服他,排除他对姬姮有那点意味不明的心?思,这人值得深交。
陆韶躬身抱起姬姮,冲他点过头走出去了。
安雪麟跟到二楼,低头瞧见姬姮的头搭在他肩侧,面上有疲倦,看起来萎靡不振,安雪麟才清楚她先前?镇定的样子是端着的,但都?累成这般了,为何还往出跑,那位老爷想来也不是真?心?待她好。
——
陆韶放姬姮进?马车后?,她趴在软榻上,上手要扇他,他捏住手放回褥子里,小声说?,“您怪臣过分,可臣也是紧着您快乐,您开心?过后?就翻脸,臣到哪儿说?理去?”
姬姮耷拉着眼,她心?里是明白的,陆韶确实引诱了她,但她的身子不对劲,她是纵情欢乐,可那是享受,现在的情形是她控制不了自己,陆韶比她了解这具身子,他可以随意撩拨,就能让她难以自控。
随时随地想要他侍弄。
简直是有病。
她得让胡蓉看看。
陆韶瞧她沉默,以为惹她难过,便怜惜的摸了摸那头浓长墨发,“您别气,您想怎么?打臣,臣都?乐意,只您别气坏了身子,臣瞧着揪心?。”
姬姮打开他的手,侧过身不打算理他。
陆韶小小的叹口气,只得拍她背道,“好不好的,您给臣吱一声,您闹起别扭来,臣也心?慌,总怕是臣哪里没伺候好。”
姬姮猛地转身,揪起他的衣领,急怒道,“本宫真?恨不得掐死你!你得意什?么?!以为本宫没了你活不下去吗!”
陆韶薄唇微并?,将要说?话,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
王欢尖细的嗓音隔着窗帘传进?来,“总督、殿下,陛下夜里着了寒,病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卡文卡文,天天卡文,对不住!
晚上照例还有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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