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姮笑一下,摸着手上的戒指转圈道,“六皇姐过来找我有事?”
“你禁足明儿就解了,我这不是怕你闷,想带你出去逛逛,”姬芙温笑道。
姬姮撑起腮,“父皇准你出宫乱跑?”
“都年尾了,前朝有的忙,父皇没空管我,”姬芙嫌檀香味太重,往香炉里倒了半杯茶,浇灭了才罢手,“近来我听到风声,宫里要进新人了。”
姬姮敲敲脑袋,“选秀明年三月才开始,父皇现在就等不得了?”
姬芙拨开她耳边散下来的头发,“要进宫的是英国公庶女杜雪荷。”
姬姮神情变冷,“当真?”
姬芙沉声道,“我还会骗你?”
姬姮凝眸,这档口让杜雪荷进宫,指定是皇后授意,她年纪上去了,没法再怀孩子,但杜雪荷不一样,年轻的姑娘可以为她带来皇子,皇弟才五岁,她养在膝下随意糊弄就行,太子还是她的人生下最好。
“六皇姐要带我去哪儿晃荡?”姬姮挑旁的话道。
姬芙有些不自然道,“明儿下午,秋闱就放榜了,在朱雀街的观音门那头,估摸着热闹,我想去瞧瞧谁得了魁首。”
姬姮取笑她,“六皇姐不会冲着榜下捉婿去的吧?”
“你尽混说!我的婚事又不能自己做主,哪儿有那等想法,”姬芙通红着脸啐她。
那就是有了。
姬姮一本正经道,“好些日子没出门透气,去瞧瞧明年的状元郎是个什么模样也有意思。”
姬芙跺一下脚,兀自挑帘布走了。
——
半夜下起了雪,陆韶率三万缇骑从北门离京,走阳谷道追赶徐忠义。
彼时天正冷,徐忠义出了燕京也没有走多远,就在附近的驿馆下榻,那边驿馆看守是个有眼色的,在客舍内摆了酒宴,还特意叫了几个女人作陪。
这宴中都是徐忠义的亲随,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
“掌印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对陆韶这么信任,”徐忠义闷一口气,越想越气。
底下人恭维他道,“那小子不就是一张嘴儿甜吗?真要他干活又没个本事,掌印现下就是当乐子,等过段时间他没劲了,还得向着您。”
另一人忙应和着,“可不是,这些年提督替掌印办了多少事儿,这南来北往的,也只有提督为他尽力,陆韶能为掌印做什么,让他下黔州收个税都办不成,小的就没见过这样的窝囊废。”
徐忠义被这两人吹捧的飘飘然,“要没咱家,掌印睡觉都不安心,什么脏活累活不都是咱家包揽,掌□□里明白的很,也就是被他一时哄的忘形,等过些时候,掌印自然知道谁是真的待他好。”
座中的亲随便也跟着敬了他几杯酒。
热酒下肚,身上的寒气被驱散,徐忠义抹了把脸开始骂话,“咱家千叮咛万嘱咐,让陆韶死在黔州,贾元道这个蠢货竟然让人跑了,这个不中用的,跑了也不递信给咱家,要是咱家提早得知消息,也能在他回京前就派人去将他除了,闹得现在让咱家受气。”
他自顾自的长叹一口气,蓦地发狠道,“等咱家从黔州回来,一定要寻个由头扒了那小子的皮!方泄咱家心头之恨!”
这番话说出口,客舍门猛地被人推开,驿站看守连爬带滚跑了进来,战战兢兢道,“提,提督大人,外面来了,来了……”
徐忠义一脚将他踢翻,“来鬼了!?吓咱家一跳!”
看守窝在地上瑟瑟发抖,“陆,陆少监率大军过,过来讨伐反贼……”
徐忠义一时没反应过来陆少监是谁。
那门外就见陆韶领先骑着马踏进来,他身着朱红曳撒,肩头披着麾衣,俊脸凉薄的睥睨他,“徐忠义勾结贾元道暗中谋反,咱家奉命捉拿反贼,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