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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拱火(四)(1 / 2)


不?知道过?了?多久,蜡炬垂泪,万籁俱静。

越朝歌没了?骨头似的,软在越萧怀里,昏昏沉沉,疲惫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她懒懒睁开眼,用哭喊得有些沙哑的喉咙勉力道:“本宫想润润喉。”

娇娆的眼尾仍红着,眼眸里满含水光,声音尤带着妩媚的余韵,她没了?平日里张扬鲜活的神情,倒乖得像只任人揉搓的小兔子。

始作俑者越萧,自然?无有不?应的。抱着她下水,迈开长腿走到池子浅处,让她卧靠着白玉岸,道:“身上腿上都是,先泡着,我拿了?酒回来帮你洗。”

越萧说着,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双臂往岸上一撑,出了?水。他扬手取过?一件里衣,松松垮垮地披上,走到轻纱那头取了?酒来。

越朝歌累极了?,是那种从骨缝里渗透出来的累意?。身上有些地方?仍旧疼疼麻麻的,没有知觉。她试着动了?动腿,哪知酸软冲头而上,惹得鼻尖眼眶也都发酸,差点溢出泪来。

曾几何时?,她从旁骛殿醒来,打心里觉得越萧不?行,甚至还以?此挑戏过?他……

想及此,越朝歌陡然?一愣。

他一定?是报复!方?才他每每把她送上去的时?候,都在她耳边低吟一句:“姐姐,我行不?行?”

呵。

行,太行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越朝歌咬牙切齿。

人为刀俎,不?行也得说行。

她眼下,已然?没有力气同他相搏了?。

越朝歌睁开眼,垂眼扫了?一眼身上发红密布的印子,脑袋重新靠向岸沿。

她心想:方?才激得越萧红眼狂乱,委实有些吃不?消。

虽也知道他时?刻绷着,手下留情,未曾尽兴,可到底,再让他肆无忌惮,恐怕她这副身板今日就要横着从着漱滫堂出去。行事至此,他还有所顾及和疼惜。越朝歌忽然?有些舍不?得越萧。

可有些事,是她一定?要去做的,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心口酸酸胀胀。

舍不?得,也要去的。

她闭上眼,对自己狠了?心。

越萧温了?酒,连壶带盏端了?过?来,趟下水,喂了?越朝歌一口。

清酒入喉,多少缓解了?嘴里的干涸和喉间的疼痛。清冽的感觉顺着喉咙淌入胃府,温热漫溢,似乎方?才绷紧的筋骨都被浸润得舒展开来。

越萧帮她清洗着,修长的手指灵活利落。

可终究,在他手心里的是越朝歌滑腻白皙的肌理,有些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卷土重来。

越朝歌猛然?睁开眼睛,惊惶地看着他。

越萧直勾勾盯了?她半晌,赏尽她眼里的惊骇和不?可思议,捏了?捏她红透的耳垂,嘶|哑道:“不?动你。”

说罢,便垂下头,若无其事地清洗起来。

越朝歌喝了?一口酒,因着想喂越萧,喝得有些多,些许酒液从嘴角溢出来,蜿蜒而下。

她“嗯”了?一声,按住越萧的手。

越萧抬起头来,见她鼓着酡红双颊,唇边酒液漫溢,一双好看迷人的眼无辜又急迫地眨了?又眨……

越萧本就不?算君子的眸色重新描上一片危险的侵略气息,眼瞳黯了?些许,俯首,伸出舌尖卷走她嘴角的酒液,抿唇咽下。

越朝歌嘴里装着一腔酒,脸颊发酸,忍不?住伸手摇动他肌肉修利的手臂。

两人视线交汇,她看懂了?他眼底炙烈的火焰。

越朝歌长眉微皱,主动攀上他的脖颈,用尽力气凑上脸去。唇与唇相触的一刹那,浓烈的酒香散入鼻息,她笨拙而生涩地往他嘴里渡着清酒,呼吸有些不?顺畅,一应喷薄在他脸上。

湿漉漉的大掌摁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柔软的舌扫荡檀口的每一个角落,咽下了?清酒。

他发狠地咬住她丰润的唇,哑着声,慢条斯理地评价了?一句:“又香又甜。”

越朝歌脸上有如火烧。明?明?是个正经人,偏生说出这样……这样不?要脸的话来。

美?目扬威,她咬牙道:“混账!”

越萧低笑:“姐姐只会这一句?还是只舍得骂这一句?”

越朝歌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抓起边上的酒盏砸进?他怀里,自己借着水力,拖着身子浮出很远。

越萧接住她羞恼之下扔过?来的酒盏,一转身,修挺的脊背靠上白玉岸壁,扬手取过?酒坛斟了?杯酒,抿了?一口,气定?神闲地看着远处的“小河豚”自己扑棱。

当真是,可爱极了?。

越萧心情大大舒畅起来。

他莫名觉得嘴边的清酒也格外好喝,一时?不?妨,喝下去两三盏。

他的酒量很是不?怎么样。

香山州里,越朝歌只喂了?他一口,他便飘飘然?了?,带着越朝歌飞天掠地,狂妄到将人抵在阑干上。

那些事,越萧醒来之后都记得。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酒量,故而意?识到三盏已经下肚的时?候,便搁了?酒盏,不?再多饮。可昏昏沉沉的感觉还是迅速来袭,这酒的后劲似乎比想象中来得更?加迅猛,他下意?识唤了?一声姐姐,便开始觉得有些不?支,整个人往下滑了?些许。

越朝歌远远看见,忽然?后悔在这汤匙里将他药翻,该选个合适的地方?才是。眼见着就要溺水,越朝歌慌忙又扑棱回来,架着他的胳膊道:“越萧,上岸。”

越萧昏昏沉沉,听?越朝歌的话都像隔着一帘水幕,空旷而远,听?不?真切。他心里还惦念着越朝歌的身子,勉力撑着,不?敢全都倚上去。

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时?刻,他撑着发沉的眼皮,绕开越朝歌架着的胳膊,撑着白玉岸,整个人翻了?上去,趴在岸上,跟越朝歌交代了?一句:“姐姐,我睡会儿。”

他的长腿带起一片水花。水花落回池面的时?候,他已然?闭上眼,睡着了?。

越朝歌看着他那张脸,心里忽然?酸涩不?已。

葱白的指尖流连过?他英挺的眉骨,好看的眼睛,高耸的鼻梁,还有那抹吻过?她的唇,最后滑向他清晰骨感的下颌。

手指微顿。

“骊京见。”

她轻轻说了?一句。

干燥的吻落在他耳下。

越萧睡梦里似乎还很不?安,黑色的羽睫狠狠颤了?一下。

蒙汗药的药效大概有两个时?辰,留给越朝歌的时?间算是不?多也不?少。

她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帮越萧盖了?件衣裳,迅速收整了?一下自己,唤来碧禾扶她回院子。另备了?干净衣物,叫前些日子住进?西府上园的赵柯儿帮越萧收拾。

连澜早在她院子外头候着,见她湿着头发出来,握刀的手遽然?发紧。眼前的长公主,娇瘦的身上披着半厚的斗篷,挡去秋风和月色,可有些痕迹还留在了?颈上,那天鹅一般的白皙脖颈,上面全然?是越萧的印记。

长公主终究……

他咬紧了?后槽牙,头一回没有同越朝歌见礼,旋身站好。

连澜一闭眼,就是那日心无殿中,越萧作为刺客来袭,长公主询计于自己的场景。她带着不?可一世的表情,站在自己面前,离得那样近,那样惹人心动,甚至那时?一垂眼看见的,她露在裙外的半只玉足,都那样叫人魂牵梦萦。

但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敢肖想。

只有最尊贵的人配得上她。

喉结动了?动,眼睛有些涩。

长安的秋风太凉。

好在,很快就要回骊京了?。

越朝歌和碧禾换完衣物出来,两人都穿着普通侍女的衣裳。虽只是寻常的鹅黄半袖,她脸上妆也点了?些许,掩去原本明?艳的姿容,可眼神和身段是骗不?了?人的,越朝歌举手投足之间露出来的矜贵气度,远非常人所能?及。

两人快步走出了?院落,她给连澜使了?个脸色,示意?可以?按照午后的吩咐,把车马引到西边角门。

连澜去后,越朝歌侧过?脸,小声同碧禾叮嘱着什么,一路走到了?关着雪狼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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