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漾你想家了?”唐宁还以为提到姨丈姨母勾起了吴漾的思乡情。
“有点,想爹爹和娘亲了。”至于吴家,她对宣化街的那座府邸并没多少感情。
“我是打算和世子他们一起回京州的,不过他们好像在忙什么事情,暂时也不大说得清何时回去,大概会在梅雨之前吧。”提起齐绍唐宁的嘴角不自觉地溢出甜美的微笑,“你要是想回去可以和我们同行,听季家二哥说路上不太平,有他们的人马护卫就安全多了。”
吴漾在两只发簪中间犹豫了一番,“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回去,不过,你路上凡事都要小心才是。”
“嗯!你放心吧,我小心着呢。”唐宁手托香腮,“就选那只白玉水仙发簪吧。”
吴漾指下一停,执起白玉雕刻的水仙花发簪插入发髻中,扭头问唐宁:“如何?”
“甚美!”唐宁忽然坐直了身子,指着自己的肚子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呢吧,表嫂这里有娃娃了。”
“欸?”吴漾睁大眼睛,“真的?”
唐宁特意在肚子前面比划个拱形,“就是这个意思。”
吴漾还没来得及替李氏高兴,一想到她明日还要陪自己出门,忧虑道:“都说前三个月最要小心了,有的人家连说都说不得,我得去找表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表嫂陪我去。”
“表嫂不去也没有别的合适的人啊,老夫人辈分不对,其他人身份不够。”唐宁提醒道。
“要不你陪我去吧。”同辈的小姑娘一起去就当拜见长辈了。
“还是先问问看表哥怎么说。”唐宁既已知道张用修身份特殊,可不敢随便应下。
另一边,陆旻正陪着李氏说话,“郎中怎么说?”
李氏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郎中说脉象平稳,我前些日子没有胃口,就给我加了开胃的,让我能吃就多吃些,别委屈到孩子。”
李氏有意无意提起前些日子遭的罪,陆旻脸上挂不住,“辛苦你了。”
李氏见好就收,颔首微笑,眉眼间流露丝丝柔情蜜意,“怎么会辛苦,我只有高兴和感恩,感恩菩萨保佑。”
“那等你身子稳妥了再去还愿吧。”成了的事要还愿,未成的事仍需发愿,陆旻观前路似有光芒却不够明朗,“张大人有意提携我,不然不会把我叫过去,不过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并不看好我走镇南王的门路。”
李氏终于等到陆旻和自己交心,她明明不懂这些又急于证明自己也可以像彩络那样替他出谋划策,“他是想让大爷投靠他门下?”
“非也。”陆旻摇头,“他建议我走高凛的门路。”
“高凛?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李氏的疑问也是陆旻的疑问,“我安于金州一隅,见识有限,对高凛更是所知甚少。”
“那可有人能打听他的情况?”
陆旻点头,“这些日子我也该把陆家的人脉和产业理一理了,趁张侍郎在金州养伤,多向他请教,所以可能会冷落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李氏覆上他的手掌,“大爷放心,我理解的,不知那位张大人的伤势如何了?”
“我看他手边有杖藜,但在我面前却不见他用,不是都说他是清高孤傲的性子,大概是不想给别人留下不良于行的印象吧。”
李氏担忧道:“不会以后都要拄杖藜吧?”
陆旻眼神示意她不必忧心,“不管能不能痊愈都不会有人以此弹劾他,这可是圣上金口玉言下的旨意,当然为了阿漾考虑,还是在婚前好利索了才是。”
“吴家知道这事吗?”李氏问完就后悔了。
知道了又能如何,只要他张用修还是吏部侍郎,还是朝堂新贵,就算真的残了,吴漾该嫁还是得嫁。
这时,裘妈妈在门外道:“大爷,夫人,大表小姐和二表小姐来了。”
李氏把手拿了回来,“肯定是阿宁多嘴让阿漾知道我怀了身子。”
陆旻朝门外道:“让她们进来吧。”
吴漾进门就瞧见李氏眼角眉梢都是喜色,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施粉黛都在焕发容光,“恭喜表哥表嫂。”
李氏难掩笑意,朝吴漾伸手道:“谢谢妹妹,快坐下说话吧。”
吴漾拉住李氏的手,“嫂嫂有了好消息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阿宁不小心说漏嘴我还不知道呢。”
“唉,连她都不该告诉。”李氏嗔怪地瞪了唐宁一眼,又看着陆旻道:“两位妹妹那日左右伴着我,阳光普照,桃花飘香,我当时就觉得阿宁阿漾仿若仙娥,自己像是被带到了仙境,果然就有好事发生了。”
李氏太会说话了,脸皮厚若唐宁都有些不好意思,“呵呵,我们还有这能耐。”
“表哥,表嫂怀着身子,不如明日我自己去拜见那位张大人吧。”
吴漾眼见李氏喝了几年汤药才有今日,这孩子对她来说太金贵了。
陆旻长眉一挑,“不行,你这闷不做声的心眼太多,没你嫂嫂在边上看着,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