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过后,月华如水。
雕花窗子的缝隙中泻出几缕月光,皎洁如绸缎。
荀欢却没什么欣赏美景的兴致。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常鹤面前提起“月事”的字眼,但是她还是莫名有?些难为情。
方才?她恍恍惚惚的说出那句话,至今还未回神,依然呆呆的望着?地上的如霜月光出神。
何长暄自然也?没动,过了片刻,他慢慢转身,看向床榻上侧躺着?的佳人?。
一向果决的他此刻却显出几分优柔寡断,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荀欢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想麻烦他,这种私密的事情,她不想假他人?之手?,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这样想着?,她从床榻上爬起来,正想借着?微弱月光下榻,他艰涩的声音响起:“不用下来。”
荀欢疑惑的望向他。
“不是月事。”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十分的笃定。
话音刚落,他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便举步往床榻的方向走,沉默的躺下,和荀欢一起。
荀欢有?点懵,上次也?是这样,他说不是月事,可是这是什么呢?
她有?些犹疑,还是想去确定一下,于是低声道:“我?要去净房。”
“不必了,我?来帮你。”他下定决心,言语中带了几分从容。
荀欢曲了曲腿。
她脸上有?些燥热,被微凉的唇瓣轻轻碰触,心里也?热了起来。
他的吻很轻很慢,前所未有?的柔和,似乎有?心事。
荀欢被磨得没有?耐心,她蹙着?眉咬他一口,他微怔,吻终于变得热烈起来。
她沉迷其中,没有?察觉到他的手?正慢慢靠近。
直到贴在她的里衣上,荀欢被灼热的温度烫的一惊,堪堪回神,忍不住睁开眼睛。
他依然闭着?眼睛,吻更加热烈,荀欢渐渐忘记了那只?手?,忍不住靠近他。
似乎想要更多?。
他也?放纵着?自己?的手?探索,慢慢往下滑去。
荀欢嘤咛一声,不由?自主地并紧了双腿,寸步难行。
何长暄极有?耐心,不断的亲吻她的脸,让她放松,荀欢依然怕,只?是神情中还带了几丝新奇,她被那种感觉折磨的要发疯。
真的很奇怪,又舒服又难受。
他的手?毫无章法,胜在温柔,似乎怕弄疼她。
荀欢的心也?七上八下的,还没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抽噎着?说道:“你别、别……”
后面的话是什么,她难以启齿。
他只?是沉默,手?上却没停。
怎么能这样……荀欢咬着?唇克制着?自己?泻出的几丝轻吟。
“上次你帮了我?,”他声音沉静,“诱诱,这次换我?来帮你。”
可是她不想被这样帮,荀欢心中气?恼,可是反应却很诚实,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引得她颤栗不已。
何长暄终于睁开眼睛,目光沉沉的望向她。
她哭的眼尾发红,蹙着?的眉也?惹人?怜爱的恰到好处,身子跟着?他的手?时而拱起时而变得平直,一朵娇怯的桃花在他手?上盛开。
何长暄慢条斯理地抽出手?,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在她耳边轻轻呢喃:“诱诱,你可真是人?如其名。”
荀欢还没回过神,她仰着?脸大?口大?口的喘气?,什么都听不见,目光空茫。
许久,她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侧头望了他一眼。
他出了许多?汗,额角亮晶晶的,似乎累得是他。
不过他确实是累的。
荀欢难为情地用被子盖住脸,瓮声瓮气?道:“我?要去沐浴。”
何长暄便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送她去了净房,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
荀欢有?些腿软,她扶着?柱子站好,声音颤颤:“你不许走。”
他顿住脚步。
“不是……”荀欢有?气?无力?道,“我?是说你不许离开清酒院。”
话音刚落,他举步离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
荀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躺在汤池中,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的。
原来不止常鹤会有?感觉,她也?会有?感觉。
可是褪去羞愤,她确实是享受的,甚至沉迷其中,比亲吻的感觉还要好。
原来这便是男女之间会做的事情么?
荀欢懒懒的趴在汤池边上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没想到刚推开门,迎面便是何长暄。
“你怎么站在这里?”荀欢抿了下唇,有?些不自在。
他们刚经历了亲密的事情,饶是她再大?胆也?有?些羞赧。
想必等面首多?了便会习惯了,荀欢这样安慰自己?,脸上薄红褪去,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垂眸道:“我?也?要去。”
荀欢一愣,给?他让路。
他是要进去解决么?
荀欢没敢再待下去,连忙回到了床榻上。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她心里却有?些痒,只?好放纵自己?胡思乱想起来。
除了《西厢记》,她也?在众位阿兄的府邸中翻出过好几本春宫图,她好奇的时候便会看一眼,那时年幼,丢下就忘的一干二净。
如今她马上及笄了,还对?这些一窍不通呢,居然把那个当成了月事,还是两次,真是奇耻大?辱。
她咬唇思考一番,是不是应该去偷几本?
她想了想各位阿兄,锁定了开寻香楼的三哥寿王,既然能开青楼,府上肯定有?许多?好东西,不过他最近不在长安,有?些难办。
她出神思索着?。
何长暄在净房中停留了许久才?出来。
他步伐沉重的去寻荀欢,短短的几步路设想了一万种可能,或不理会他,或冷嘲热讽,或质问他为何如此,全是不好的猜想。
可是他也?解释不了,只?是因为他想这样做,于是便这样做了。
没想到上面的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