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是?满意,搽完香膏后自己动手描了眉,又?抹了口脂,没再戴面纱。
春时?推门进来,行礼道:“公主,太妃娘娘说从今日起您要开始上课了。”
荀欢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她自动忽略这句话,随意问道:“常鹤呢?”
她睡醒之后便没看见他,侍女?们也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想来他很早便走了,没让一个?人瞧见。
春时?瞅了眼天色才道:“今日各家酒肆查账,鹤郎君一会儿便要去了。”
查账?荀欢撇撇嘴,虽然这个?也无聊,但是?总比上课好,于是?她吩咐道:“我也要去,你把常鹤叫过来吧。”
春时?讶然地望着她。
查账不?过是?每个?月例行公事,公主甚少会关心酒肆的琐事,这次怎么转了性子?
不?过既然公主想去看看,自然没有要阻止的道理,她很快便派人去兴庆宫说明?此事。
今日不?用上课,荀欢心情大好,坐在桌前吃早膳,不?一会儿何长暄便过来了。
她抬眸看他一眼,见他面色平静,不?由?得重重地哼了一声。
何长暄自然听到了,他垂眸望向她,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笑?。
荀欢愣了下,再回神?,他又?变得面无表情了,周围围了一圈侍女?,她顿了顿,忍住了想要说话的欲望。
“公主要去酒肆?”何长暄主动开口。
明?知故问,荀欢白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地用膳。
何长暄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冷声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侍女?们偷偷看了眼荀欢,见她没什么表示,便行了个?礼,挨个?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鹤郎君好大的本事,”荀欢阴阳怪气起来,“我的侍女?都被你管教的服服帖帖的,见了你便都听你的话,连我这个?长公主也不?放在眼里。”
何长暄没接话,沉默地帮她夹菜。
荀欢嫌弃地把他夹的菜拨到一边,只吃自己的。
他无奈地放下筷子,温声哄她:“诱诱,昨晚是?我错了。”
她面色平静道:“错在哪里?”
他顿了一会儿才道:“最大的错便是?不?该主动提起陪你就寝的承诺。”
“才不?是?!”荀欢马上打?断他,“是?你不?该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他眼眸微眯:“什么东西?”
荀欢卡了壳,她放下筷子,再次嫌弃道:“不?许说了,饭都要吃不?下了。”
何长暄便没再提,他等着她用了膳,两人一起出了门。
要坐轿子了,荀欢正要弯腰进去,想了想道:“你不?许上来。”
他便乖乖地站在一旁。
还算听话,荀欢哼了一声,坐在柔软舒适的轿中?掀开帘子,好整以暇地看他走路。
不?过他走路也挺拔如竹,步步生风,总能与?轿子保持平行,让荀欢看见他。
荀欢笑?眯眯道:“累不?累呀?”
何长暄低声说不?累。
荀欢仔细地打?量他,他声音平稳,面色平静,与?平常并无二致,这点路程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她看着看着,却想起昨晚的他,在她颈侧喘息,呼吸粗重,面色潮红,低声呢喃她的乳名时?的声音落到她耳边,一阵酥麻。
他现在这么正经,到了晚上却是?一副有些浪荡的模样。
荀欢的脸慢慢红了,她托着腮掩盖住微红的脸颊,凑近他轻声道:“常鹤,你今晚也陪我睡吧。”
何长暄一怔,低声道:“胡说什么?”
周围人声鼎沸,荀欢也想起来这是?在大街上,她抿了下唇,飞快的伸手摸了下他的脸,又?连忙把帘子放下。
调戏郎君什么的,最好玩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轿子在酒肆前停下,荀欢在何长暄的搀扶下下了轿,她偷偷挠挠他的掌心,又?一本正经地收回手,道了句多谢。
何长暄微微摇头。
荀欢来这里是?为了躲避课业,没想到查账更无趣,她似模似样地端坐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坐不?住了,满屋子的酒香往她鼻子里钻。
她轻咳一声,道:“我去后院看看。”
荀欢起身,因为长公主亲自前来而坐立不?安的掌柜的连忙带路。
这是?长安城最大的酒肆,后院便是?酿酒的地方,如今人人各司其职,一派欢声笑?语,并未察觉荀欢的到来。
掌柜的满头大汗,生怕荀欢不?高兴,正要把人都叫过来行礼,荀欢制止道:“无妨,我随意看看。”
嫌他碍事,她挥挥手让他走了。
等人一走,荀欢便卸去了端庄的模样,她原本也酿过酒,不?过也是?一时?兴起,见人酿酒还是?头一遭,她凑上前,兴致勃勃地观察。
几位娘子早就注意到了她,见状笑?眯眯地搭话:“小娘子,你是?咱们酒肆里新?来的?”
荀欢闻言,眼睛亮亮地嗯了一声。
瞧着年龄最大的娘子热心道:“瞧你这身小姑娘的打?扮,想必还未成亲吧,要不?要让老婆子我给你介绍几个??”
荀欢眨眨眼:“好啊,有没有长得英俊的郎君?”
“有有有,”其中?一位娘子大笑?,朝前院抬了抬下巴,“听说今日公主府那位姓常的郎君会来,他甚是?英俊,与?小娘子你最是?相配。你若是?再晚来一步,我就要把我女?儿介绍给他咯。”
常鹤?
荀欢讶然,想不?到他还挺受欢迎,还没等她说什么,有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声音从上方传来,染了几分笑?意:“承蒙各位娘子抬爱,她正是?我还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