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工”张安怡撇开眼,神色不太自然的小小声言道:“不用抱的,你,”她局促的扯动嘴角,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声音更低了:“麻烦你扶着我走一下,到车上就好。”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面前这个怀抱,曾是她暗里偷偷想望无数次,是她眼里最幸福最美好的归处。而眼前这个人更曾是她藏掖了好多年的少女心事。
经年过往的岁月里,这心事被她兜在心尖上,锁在日记本里。视若珍宝,心心念念。可现在他抱着她,她却只想躲开。唯感突兀而困窘,惊诧又慌张。十分不习惯,万分不自在。心底没了那种亲近之意,象这般靠得近了,便怪异而别扭起来。
“你想一蹦一蹦的走去车里?”程奕看住她缓声开口,语气平和眸色清润。
不是不知道她的顾忌,也不是不明白就这么抱着人家姑娘,确实不大合适。只是事急从权,对理工科出身,向来思维冷静而理性的程奕,他做事一贯讲究实效。只看她的脚瞅着就很疼的样子,估摸着崴得不轻,也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或者韧带撕裂。
在没看过医生之前,她显然不宜走动。若是逞强只怕会加重韧带的伤,更有骨折端移位的风险。除此,他认为她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是尽快去看医生,对症下药。而如果她想要由他搀扶,单脚蹦跳着走去停车场。保守估计至少要一刻多钟。
程奕这个人做事其实顶不爱解释,可看怀里的姑娘明显身子发僵,一脸拘束貌。他微微一抬眉,放轻了声说道:
“张安怡,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垂眸看着灯影下略苦着眉眼抿着嘴,面颊微鼓而尤显稚气的小肉脸,用惯来的简洁一语中的:“你的脚需要马上看医生。”
屋子里静默了一瞬。张安怡抬眼对上那双看不见丝毫杂念,眸光无比干净透亮的眼眸。其实他真的很君子,他抱着她但他的手很稳很规矩。事实上,他有刻意避开了敏&感位置,只是拿手托着她而已。并没有任何别的失却分寸的逾矩举动。
是她矫情了,而这会她却不能再矫情。她不能不知好歹,更不能自作多情似,弄得象是人程奕有多想抱她一样……
“谢谢你,程工。”她终于很真心的谢道:“真不好意思,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无论怎样,程奕是好意。而她此刻也没有另外更好的选择。
程奕微是浅笑,只道:“你忍忍,会很快送你到医院。”
张安怡点头。随即多少有点避嫌的意思,她微微朝外侧着脸。可是当程奕抱住她走出办公室,好些还留在工地加班赶工的项目组成员和工人们,便不约而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不无好奇的打量。
“程工”有人出声招呼。
也有人纳闷的开口问:“小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