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羽本已经升到统领,结果前些日子因为和血影堂的一名蝠使打了一架,使辛治平之前策划好的围歼计划功败垂成,被辛治平一怒之下从统领降为羽士,不过令狐羽并不在意,只要有架打就好。唐九生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井长贤,见他两条浓眉,形容威猛,细腰乍臂,至少有三品武境,这才问道:“有没有问徐氏要告江东王什么?”
井长贤恭声道:“徐氏说,一定要见到王爷本人才肯说明要告什么,唯恐令狐羽士是江东王派来的人,怎么开导都不信,所以令狐羽士命属下速来通报王爷!请王爷指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唐九生笑道:“好,既然如此,咱们马上就去,就趁着白天人多,本王先和徐氏聊一聊再说!月儿,灵玉妹妹,咱们换装出发!”三人收拾了一下,唐九生摇着折扇,摇摇摆摆出了吉祥客栈,水如月在唐九生身旁一副娇娇怯怯的样子,夏侯灵玉扮成书童在前面为唐九生开道,再往前是井长贤领路,欧阳嫣然和江大义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客栈这边留给枭卫的狼士看守。
孙德民家就在城东,离吉祥客栈不到四里路,在井长贤远远的带领下,唐九生三人大摇大摆来到了孙德民家的后院墙,井长贤做了个隐晦的手势,往旁边走了,想必是要把那些暗中隐藏的不明身份人士引开。唐九生三人从孙家后院跃墙而入,欧阳嫣然和江大义潜伏在暗处观察防备有人偷偷进入院中。
孙家是个一进的四合院,唐九生三人从耳房上跃下,四下瞧瞧,只见院里墙上晒着红色的干辣椒,院中有两棵石榴树,树下几只小鸡正在土里刨食,见了生人也不害怕,一口水井在西厢房前,石头砌成的井口,上面有辘轳,吊着一根绳子,一个木桶放在一旁。
突然耳房里有人伸出手来,一把拽住了唐九生,唐九生刚要动手,那人低声道:“王爷,是我,令狐羽!”唐九生这才收了拳头。令狐羽把唐九生三人拉进了东厢房的明
间,原来徐氏正在东厢房里等着,正房里,一个枭卫化妆假扮成徐氏,迷惑暗中监视这院子的人,以防外面有人偷听。
令狐羽单腿打千道:“王爷,属下令狐羽参见王爷、王妃娘娘!”令狐羽回头望着徐氏道:“我家王爷来了,你有话就对王爷讲吧!”唐九生四下打量了一下,见屋内有书桌,有书架,书架放着几十本书,书桌上有笔墨纸砚,显然是读书人的房间,唐九生也不客气,自己拉了把椅子,让水如月坐了,他自己坐在旁边,夏侯灵玉侍立在水如月身旁,令狐羽侍立在唐九生身旁。
徐氏瞧了瞧唐九生,身段有些像上午告状时看到那个帅哥王爷,不过脸已经不一样了,徐氏犹豫了一下。唐九生明白她心中所想,伸手把面皮揭下来,笑道:“徐氏,今天拦住本王的车队,说你要状告江东王?你要告江东王什么?”
徐氏仔细瞧瞧,果然是那位卫王,这才大喜,跪倒在唐九生面前,低声道:“民女孙徐氏,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唐九生仔细打量徐氏,见她荆钗布裙,不施脂粉,打扮朴素,虽然只有中人之姿,却并不是寻常民妇的样子,仿佛腹有诗书一般。唐九生抬了抬头,“徐氏,起来说话吧!令狐羽,赐座!”令狐羽答应一声,去搬了一把椅子来。
徐氏从地上站起身,却说什么也不肯坐,摇头道:“王爷和娘娘在上,哪有民女的座位?王爷能亲自来,民女就感激不尽了!”唐九生见她执礼甚恭,也就不勉强她。
徐氏垂泪道:“王爷,您终于来了,民女只求王爷能给民女做主!我相公叫孙德民,是成化四年的秀才!原是江东王府的幕僚,近来遭到江东王殷中的追杀,如今生死不知,民女无处申冤,这才告到了王爷这里!”徐氏说着话,又去沏了一壶粗茶,给唐九生和水如月斟茶。
唐九生一听徐氏说她丈夫是江东王府的幕僚,立刻来了精神,“哦”了一声,才又问道:“既然你丈夫是江东王府的幕僚,江东王为何又追杀你丈夫呢?难道你丈夫知道了江东王的什么隐秘之事吗?江东王才要杀他灭口吗?”
徐氏摇头道:“启禀王爷,民女并不知道我丈夫的下落,两个月前江东王曾派人到我们家里来逼问我丈夫的下落,还派人把我们家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一无所获,多次逼问无果,这才走了。那江东王府来的管家说,我相公拐了江东王的一个小妾私奔了,我丈夫乃是堂堂的正人君子,怎么会拐了江东王的小妾逃走?从那之后,我家前后就有些不明人士在四周转悠。”
唐九生和水如月对视了一眼,唐九生疑惑道:“在这之前,你丈夫也没回来过?等江东王府来人找过你丈夫以后,你丈夫也没有再回过家吗?”
徐氏垂泪道:“王爷,我丈夫如果回来,我也就不必如此悬心挂念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去县衙门报过官,县衙门不肯受理,说是王府他们管不了,我又去了严州郡守衙门报官,郡守向元杰大人也不肯受理,叫我自去找江东王府解决,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娘家离的又远,夫家又是三代单传,没有小叔子兄弟可以照应!”
唐九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粗茶很苦,唐九生放下茶碗,又问道:“我听说你还有个小儿子?”
徐氏答道:“回王爷的话,民女确实有个儿子,今年十岁了,名叫孙嘉东,在家里读书,我丈夫在江东王府做个小小幕僚,每个月也赚不到多少银子,因此我还在家里种些地,纺些布,养几只鸡,补贴生活,我儿子倒也懂事,不出去惹事生非,只在家里用心读书,可谁能想到我丈夫就这么消失了呢?”
唐九生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来,笑道:“我有个发小叫孙江东,倒和你儿子的名字有些相像!不过他现在湖州府。既然你说找不到丈夫,那江东王府后来又怎么说?那王府的人说你丈夫拐了江东王的小妾逃走了,像这种事情,他们怎么会善罢干休?没来欺负你家吗?”
徐氏答道:“王爷,江东王府的人,隔三差五就来骚扰一番,每次来闹,我都去县衙门和郡守衙门报官,可地方官府只敢派出衙役远远的看着,不敢管。我到衙门告状无门,江东王府又逼的急,小妇人倒也曾想到过,要去京控,可是此去永安路途遥远,而且我家中孩子又小,实在难以成行。恰好今天听说王爷路过严州,我才壮着胆子跑去在王爷驾前告上江东王一状!”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