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成跃让刘大柱子在门口把门,又把孙宗诚和司空靖让进屋里,搬了两个破旧的木凳出来,请孙宗诚和司空靖坐了。又去沏了些粗叶子的茶来,端上来,赧颜道:“我这家徒四壁,穷,没钱买好茶,你们对付着喝吧!”孙宗诚四下打量余成跃的茅草屋,确实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孙宗诚先把司空靖介绍给余成跃,随即叹了口气,“老余,怎么当年打完仗之后,你不声不响就走了?我这些年托当年的同袍找了你好多次,谁都没有你的消息,没想到意外能在这里找到你,当真是缘份哪!要不是这次意外遇到你,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见我们了?”
原来是军队执戟长,现在是杀猪汉子的余成跃摇了摇头,“老孙,伤心了。咱们为了大商在沙场上搏命,可朝廷待兄弟们何其薄也!”
孙宗诚怒道:“不公,咱们可以争!你这么撂挑子就走了,置死去那些兄弟于何地?我今天都是昭武校尉了!你如果在的话,至少也不会比我低吧?”
余成跃苦笑道:“你争了,又如何?还不是被贬官到江南道。你以为我没有关注你的消息?老弟,你看看现在的朝堂上那些人,有几个是愿意为民做主的?仗义执言的几个人,不是被贬官,就是心灰意冷告老还乡,有的甚至被那阉宦给杀了!满门抄斩!留下来的意义是啥?”
孙宗诚摇头道:“老余,我一直对你不理解啊。当年咱们两个同是执戟长,我熬到今天,不管贬不贬官,好歹也是昭武校尉,官大官小都能照顾着当年那些阵亡的老兄弟,我要是不罩着他们,他们的家属很可能连那点抚恤银子也拿不到!都像你一样,负气一走了之,不就全完了么?谁还管他们?”
余成跃脸上没来由一红,争辩道:“老孙,你知道,我这人只擅长在战场上搏杀,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这种事情,我实在看不下去!兄弟们在前线流血,那些赃官们却冒领了兄弟们的功劳,让我们的家人在后方流泪,尤其咱们那位糊涂蛋一样的先帝,又哪里肯
听人辩解?”
司空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虽然大商的先帝徽宗确实是大家眼中的混蛋,可是他身为四名大内侍卫统领之一,听了这话心里总是不舒服。余成跃见司空靖面有愠色,苦笑道:“抱歉,司空统领,我对先帝的印象一直不好,以后也改不了,也不想改,这天下让他治理成烂摊子,他愧对徽宗的庙号!”
司空靖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孙宗诚苦笑道:“司空统领,老余就是这样一个大老粗,说话嘴上没把门的,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余成跃道:“老孙,你也别说我说话难听,咱们那位先帝爷对不对得起大家?你心里有数!你跟我一样在战场上搏命,后来又怎么样?咱们那位先帝爷根本就扶不起来!偌大个国家,治理成这副鸟样!功臣受气,奸臣当道!”
孙宗诚摇头道:“老余,这话不对!你想想,你首先得能熬下来吧?谁活到最后,谁笑到最后。咱们要是像那些死去的同袍一样死在战场上,现在也就完了!可是咱们活着呢,咱们就能照顾那些死去的兄弟的家属,对不对?同理,我虽然现在被贬官了,可是我活的好好的,将来咱还有翻盘的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