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思哥哥,我好想你。”她迷糊地扒着他的衣领,整个人贴过来。
不过一瞬,闵危就明白其中关节,原是遭人算计了。
他冷怒地反手抓住她的手,却见她皱起细眉,抱怨道:“咏思哥哥,我的手好疼啊。”
江咏思?
江家?
想及闵戈今日要在圣上面前求得他与江咏思之妹江迎曼的婚事,闵危抓住她的手一松,任她抱着。
“你怎么不说话呀?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哥哥不允许我见你。可我真的好想你啊,真的好想你。”
她脸上的眼泪往他玄色的锦袍上糊,伴随抽泣呜咽声。
闵危无动于衷地任她抱着哭,侧耳听外间的动静。
但渐渐地,林良善的面颊开始涨红,呼吸急促起来,显然是情动了。闵危也不好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但到底能克制住。
她拉住他到床榻边,垂着头小声道:“咏思哥哥,我想嫁给你,好不好?”
她要解开腰间暗红色的系绸带时,闵危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动。额上汗如雨下,他忍住下腹不断激涌的冲动,却没想到被她揽过他的脖子?,摔倒在柔软的床榻上。
束发的玉簪被她扯落,长发披散下来,与她的发纠缠在一起。
她睁着一双微红的眸,痴情地与他对视。手压着他的头,红唇要?往他唇上贴。
闵危撑着大半的身体,胸脯起伏不定,喘着粗气。将她的手拉下,反压在床榻上。
“你亲亲我,好不好?你还从来没亲过我呢。”
媚眼如丝的眼中,倒映着他的影子。
有那么一瞬间,闵危想俯身下去,堵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唇。但他听见了?外间有人正来到,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她塞入里面。
接下来,不过是一场戏码,出场的角色有谁?
皇后、太子妃、江迎曼、林原……还有一人,江咏思。
也许是见着这么多人,林良善清醒过来,惊惧地缩在床里侧。慌乱之间,薄被根本掩饰不住里面错乱的海棠红衣衫。
“咏思哥哥,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
闵危的唇角不由翘起,什?么都没发生?她竟是忘记了刚才的所?作所?为,睁眼说瞎话。
她也不看看,那江大公子信不信她说的话,可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这种事。
在林良善昏了头要从床榻上下去时,闵危伸出手臂将她拦住,凤眸微眯,藏着怒意,道:“皇后娘娘,烦请您和其余人先出去。”
他转向盛怒的林原,道:“林公子,也请你先出去。”
众人退出屋子?时,林良善的目光还在追随那个白色衣袍的人,泪水无休止地掉落。
闵危站起身,看了?一眼早被他碾断的香,整理着衣袍。残留的香还在运作,但已经淡了许多。
他回身,压着燥火道:“林小姐,你这般错认人,可是出了大事。”
“为什么会是你?”她疯了般,衣衫不整地冲他扑过来,厉声质问。
闵危也只是淡淡地看着那桃红色的肚兜,上面绣制着大朵盛开的木芙蓉。
他单手握住她两只手腕,替她将外衫绸带系好,漠然道:“林小姐,这般不可再被人瞧见了?。”
看向她的泪脸,闵危捏着她的下巴,轻笑了?下,道:“我会向圣上求得赐婚,让你嫁作我的世子?妃。”
御赐的婚姻,打?断闵戈的计划。
书房中,常年在外征战的闵戈狠抽了闵危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
“你方才在圣上面前说了什?么昏话,你明白吗?”
闵危满嘴都是血,他抬袖擦去唇边的血迹,垂眸道:“江家并不愿意让江迎曼加入镇北王府,他们已有准备。今晚我与林良善的事情,皇后和太子妃第一时间赶到,恐怕也有他们在中作梗。”
“即便如此,那你也不该许她世子?妃的位置。”闵戈烂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而后发问:“你是觉得自己的世子?之位坐稳了吗?”
“我既然能让你坐上这位置,也能让其他人坐上。我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闵危低着头,道:“父亲,我明白。”
他没有反驳,只是接受。
闵危心中清楚,朝堂中开始有人怀疑闵戈有狼子野心,上谏要圣上收回他的兵权,但圣上并不会听他们的,而是事事都要问过给其炼丹的玉空道人。
而玉空道人,早就被闵戈收买了?。
江迎曼?
闵危对于一个在背地辱骂他是乞丐世子?的人没有兴趣,更为重要?的是她是闵戈中意的世子?妃。
闵戈想让他娶江家的女儿,闵危偏偏不如他的意。至于他所?说的世子?之位,很快,闵戈这个镇北王都会做不成,何谈这恩赐?
呵,不过都是利用,偏那个愚蠢的林小姐撞进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她自以为完美的计谋,却反被他人利用。就连她那时脸颊潮红的异样,也不是屋子?里的绕指烟引起的。而是另一种香,名?妄魂香,专用于女子,制造幻象。半柱香的时间,那香的功效失散,并不会被人察觉。
太子妃,果真很懂得这些害人之物,是在害怕镇北王府和江家联姻,会对段昇不利吗?
闵危睁眼,从浴桶中出来,从木架上拿过白色中衣,一丝不苟地穿上,从屏风后出来。
他自然看见了?林良善的惊恐之状,但也不管她如何,径直走到床榻边坐下,翻身朝里睡去。
一字未说。
“你给我起来!”
“你睡在这里,我要?睡哪里?”
“闵危!”
……
闵危全当听不见,不想再和她吵,今夜说的话够多了?。
若不是外间有各路人的眼线,他也不会宿在这处。
闵危向来浅眠,不敢深睡。
过了?好半晌,他听见身后的动静。又?等了?片刻,听到沉稳的呼吸声,才转过身去,便见仍穿着嫁衣的她缩在一张小榻上,趴着睡着了?。
他起身,出门。
“世子?,人已经都走了?。”秦易道。
“好。”
闵危关上门,沉默了?下,还是走到小榻边,将她抱起,走至床榻边。把人放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这才走出去。
****
一对龙凤烛,燃尽到天明。
也将闵危烧地要裂开,忽而有一阵凉意兜头泼下,将火光熄灭。
他猛地睁开眼,却见是林良善正给他额上敷冷帕,忧心忡忡的模样。
闵危迷茫起来,在他的印象中,她何曾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又?何曾这般待他?她嫁予他时,是十八的年岁,如今却是十五,要?稚嫩得多,也要?沉重许多。是经历了?那些事,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想及前世种种,闵危不敢泄露半分?不对,原要?摸向她的脸,手终究没有抬起。
他甚至不敢想,若是林良善得知他也回来了,会如何对他。
真宁,起源于她的利用。
闵危忽然想笑,笑这三千世间,果真有轮回因果。前世,阴差阳错地,他利用了她,而这世,是他来偿还报应。
林良善想要利用他,把他便装作“他”,继续被利用便好。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帮她得到。
心甘情愿被人利用,唯她一人尔。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男主视角,联系前文片段,就可以得知那晚的事情了。本文真的就没啥好人。
————————
我感觉今晚写不完二更了,呜呜呜,努力写哈,即使是更新也得很晚很晚,别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