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半年时间的相处也应证了她们不是看起来很友好,而且相处起来也很友好。
一路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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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小院门前,站着一个人,正看向杜蓉萱她们回时的路。
等杜蓉萱刚看见院门口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和一双被水洗过的黑眼睛对视上了。
脚步一顿,又状似自然的跨出另一步。
两人四目而对,空间扭曲,微风都窒了几下,短短几步距离像是让她走了万里,但是理智到底没失,很快回过神,在文修身前三步远站定。
离得近,看得也更清楚了,面前的人穿着一身广袖黑袍,腰间是一条红腰带,两种浓烈的颜色在他身上迸发出极其鲜明的感觉,如山岳般的气势更为凝实。
他变得更加夺人心魄了,杜蓉萱微微失神。
文修:“许久不见,你,可好?”
杜蓉萱颔首。
文修:“我带了一车的东西,改日让书言送来。”
杜蓉萱摇头,轻声:“不用了,不缺的。”
想问他怎么来这,话在嘴边滚了几滚,还是咽下去了。
文修像是知道她所想:“我身子还没好全,就被娘劝回来了,这些日子都会在这修养。”
“娘”还没出口,杜蓉萱立刻转了口风:“老夫人也是关心你的身子,想必心里也是不舍。”
一年多的侯府生活,她知道曾经的这个婆婆有多爱这个二儿子,所以她补了一句:“若是好了,就回去吧,侯府不能没有主事的人。”
“好,我就在山上,有事找我。”
杜蓉萱应好,心里却微微发苦的想:不了,躲在这里便是为了躲你,怎么可能会主动找你。
简短的几句话后,文修表示要走了。
杜蓉萱有心想让他喝杯茶再走,却也不敢开口,到最后连门都没有让人进。
奇怪的是连一向机灵的松香也没有提这个,在见到魏文修后,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当自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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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修趁着夜色还未到来,借着一点夕阳回到了白马寺。
先去沐浴更衣后,就去主持处了。
问了沙弥,得知他在,就径直走去。
到了那,能看到屋里漏出来的烛光。
文修曲起手指,微叩。
里面响起一一道声音:“进来。”
闻言,“吱呀”一声推开门。
主持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含笑看来:“恒远小友,好久不见。”
“是啊。”文修微笑。
文修坐在他的对面,像以往一样替他斟茶,连茶汤到杯子的位置都一样。
“这次回来看得出你身体大好了。”主持欣慰。
“得天眷顾,有人赠药,”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清淡一笑,“还能残喘几年。”
“真好。”
文修把随身带着的书递给他:“这次来也是为了还书。”
是那本《般若心经》。
看主持收下后,文修又问道:“山下采买的事宜怎么归了白云寺?”
白马寺在山顶,离山脚有很长一段距离,山上吃穿住行的东西,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靠着他们自己去采买,但是这太费人力物力。
自从他来灵台山修养,山上的一切物什都由他们侯府来买并送上山,只是今天在白云寺他竟然看到了白马寺的人来她们那扛采买的物品,所以文修才有此一问。
主持看了他一眼,也不瞒他,“侯府的内务想必出了问题,自从你回侯府后不久,他们就不再来了。”
文修一听,面露羞愧,来不及深思就先道歉:“原来是这样,我会遣人去问的,实在对不住。”
主持摇摇头,有些好笑道:“俗世多纷乱,一时力有不逮,忘记了也有可能。”
“况且,山腰处的女尼们心好,又本着同根同源的关系就主动帮忙了,我白马寺承她们的情,少不得庇护她们一下,如此一来,也没有让她们白白受累。”
主持又说:“恒远也别小看了她们,里面还有好几个武功高强的女兵,力气也是不缺的,和我白马寺的僧侣一比,恐怕也是她们赢。”
文修表示诧异。
主持微微一笑又有些唏嘘:“那都是十多年前退下来的女兵,如何能不厉害。”
说完,他缄口不言,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文修也若有所思的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