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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第四更(1 / 2)


梁卫头疼欲裂。

像是做个梦, 像是活一世。

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暗。

他妈妈正坐在他床前, 不停地抹眼泪。

看到已经去世多年的妈妈,新站在面前,头发没有白,脸还那么年轻,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妈?”他喊一声。

时隔几十年,恍若隔世。

“妈!”他喊一声。

梁母“哎哎”地应几声,“阿卫,可有哪不舒服?”

梁卫:“就是嗓子有点疼, 头也疼。妈,能帮我倒杯水吗?”

梁母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么客气过,也只是怔一, 马上道:“妈去给你倒水。”很快就倒水过来, “来, 妈喂你喝。”

梁卫摇头:“妈, 我自己能喝。”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梁母。

梁母在那不停地唠叨:“你说说你,像恬恬这么好的女孩子,上哪去找?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偏偏去惹那个女人?谢家那女人,有什么好?一个孤女,还是那样的成分, 你还指望我们能同意你们结婚啊?我告诉你,我和你爸是不可能同意你们俩结婚的。”

梁卫猛地抬头, 因为太震惊,被水呛到,不停地咳嗽。

梁母急忙拿去他手上的水杯, 帮他轻拍后背,“你看看你,喝口水能呛到,怎么那么不小心。”

梁卫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连水忘喝,只是抓着梁母的手,问道:“妈,你刚才说什么?我和恬恬……”眼里有一团火光在闪动。

梁母:“你这是忘昨发生的事?”

“昨……”梁卫几乎咬自己的舌头,“昨发生什么事?”眼睛情不自禁地瞄向四周。

这里是他的房间,准确地说,这里是他二十岁之前住的房间。

二十岁之后,老爸升职当司令员,他们就搬家,搬进原来苏家那个小洋房。

难道……

他的心有些沸腾。

梁母以为儿子真忘,叹一声:“你说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和恬恬的婚事,那是你阿公厚着脸皮给你求来的。要不是看在梁家和苏家的交情,苏老爷子会答应让你娶恬恬?可是你呢?你招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姓谢那个丫头,你不知道她爸是个土匪啊。”

梁卫像是没有到梁母的埋怨,呼吸收紧,他迸着气问:“妈,我和恬恬的婚约……”

“被退婚!”一想起这事,梁母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说话,“你爸也真是的,苏家说要退婚,他就答应。怎么就不拖一拖?就凭恬恬从小就那么喜欢黏着你,你多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可不就哄回来?只要恬恬爱着你,以苏司令对她的宠爱,哪还会退婚?可你爸就把那支枪送还……哎,阿卫,你去哪!”

梁卫此时哪还得去什么,满脑子是……苏家退婚这四个字。

苏家要退婚?

前世怎么没这回事?

是哪里出问题?

梁卫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会生回十八岁。

走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墙上挂着的历。

1970年六月。

他记得,这一年,他刚刚当兵没多久。

因为年龄不合格,也因为兵龄不合格,他没能参加大比武。

他是被苏爸爸亲自刷来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得罪他的老领导。

也是在那一年,苏恬恬一家遭遇到车祸。

恬恬在医院躺半个月,因为伤势不,只是眼睛受点伤,手术后也没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他明明记得,这一年他和恬恬的婚约还在。

他是在第三年,也就是他二十岁那年,和谢俪好上的。

谢俪漂亮,妩媚,像个妖精一样地缠着他。

他和恬恬也是在那年退的婚。

那年苏家出事,被人举报,窝藏土匪的女儿。

还因为苏妈妈的前夫曾经当过地党,卧底过伪,被判定是汉『奸』。

连带苏爸爸也被连累。

梁家和苏家,就是那年解除的婚约。

中间没有任何的勉强,苏家二话不说答应。

他也没有娶谢俪,因为他爸妈不同意。

他和谢俪是经历千难万险才组建的家庭。

好笑的是,谢俪跟他结婚,给他戴绿帽子。

梁卫的目光被泪光所『迷』糊。

后来他见到恬恬。

恬恬一家,早在74年就平反。

帮她家平反的人,正是他后来的老领导郗会。

那个时候,郗会还只是一个营级干部。

依有能力,帮苏家平反。

“阿卫,你去哪?”梁母见他跑出去,担心他的身子,也一起跑出去,在他后面喊。

梁卫并没有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回答梁母:“妈,我帮你追回你儿媳『妇』!”

“儿媳『妇』……”梁母一怔,随即惊喜起来,“阿卫,你去吧,妈支持你!”

……

梁卫跑着到军区医院。

他家到军区医院,其实并不近。

平里他不会这样步,甚至跑步过去。

他家有小汽车,那是部队配给他爸爸的公车,只要他爸爸在家,他们一家能坐上小汽车。

今他爸爸上班去,家里的警卫员也跟着去,没车给他开,他只能跑着回军区医院。

他也没时间去公交车,还不如一路跑过去。

跑到军区医院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他已经好久没有体能训练。

刚当兵那会,他体能训练总能拿前五。后来随着军职的升高,总是坐办公室,也就缺少体能锻炼,这会真有些吃不消。

好在现在年轻,只是气喘一会,就马上恢复正常。

“同志,你找谁?”梁卫还没冲到苏恬恬的病房,就被一个护士拦住。

梁卫:“我到308病房,找苏恬恬。”

护士:“308没有你要找的人。”

不是308病房吗?

虽他生后,很多记忆跟原来混合,也丢失一些记忆。

是他记得很清楚,恬恬住的就是308病房。

是那个护士一直拦着他,不让他过去。

梁卫顿时有些恼:“你拦着我做什么?我是去找我未婚妻,我不是坏人。”

护士一直拦着他,也不告诉他,苏恬恬到底有没有住308病房。

此时,在327病房,苏恬恬正和苏宁宁说着话。

苏爸爸跑去单位上班,只不过因为受伤,刘医生只准许他每上半班,晚上必须要回医院检查。

苏妈妈的伤几乎已经好,就是脸上的伤,没有好那么快,被她用头发挡着,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她的脸曾经伤过。

也就是苏恬恬,因为伤得实在太,一直被刘医生严令躺在床上,暂时还不需要进复建训练。

苏恬恬聊,就找苏宁宁。

苏阿公他们已经转回乡。

乡活多,他们不能一直呆在城里,不管乡的活。

生产队的活还着他们干呢,不干活哪来的计分?到时候分粮的时候,可分不到多少粮食,一家人得喝西北风。

总不能一直让老大一家养吧?两位老人让老大养着,这是应该的,这老二一家,总不可能让哥哥养着。

本来苏阿婆不想走的。

她要留来盯着谢俪,怕她使诈。

也想把谢俪一并带回乡去,谢俪实在太滑溜,他们逮不着她。

不知道她跑去哪,也没见着她。

最后,苏阿婆是被苏阿公逮回家的。

苏阿公道:“你还想留在这,给儿子媳『妇』添『乱』吗?你还显不够『乱』!”

苏阿婆委屈极。

留苏宁宁没带回去。

让苏宁宁留来,苏阿公也还是有私心的。

他是想让苏宁宁跟苏恬恬做个伴。

苏宁宁今年也有十四岁,再几年,也可以说亲找对象。

苏阿公不想这个小孙女嫁到农村去,就想拜托自己的大儿子,给养在大院里。到时候每年让老二送几十斤大米过来,给苏宁宁当口粮。

苏爸爸当不会接受自家兄弟的口粮,苏阿公已经决定,不能让苏宁宁在大院里白吃饭。

“你们虽没分家,那也是因为有我和你娘还在。我们老两口去,你们迟早是要分家的,不能让你吃亏去。”当时苏阿公是这么回答苏爸爸的。

最后苏爸爸还是答应来。

“阿公阿婆走?”苏恬恬问。

苏宁宁:“走,我阿爹说田里活多,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三,不能再呆。”

苏恬恬点头:“其实他们可以搬到城里来的。”

堂哥现在在县交通大队开车,这活是爸爸托关系弄进去的。

堂哥也争气,没有让爸爸失望,现在是他们那个车队的小队长。

“堂哥不是在城里吗?说那边要成立一个运输大队,可有这事?”

苏宁宁:“有这回事。我哥不太想去。那个运输大队,虽是集体的,怎么能跟交通大队比?那可是吃公粮的。”

苏恬恬摇头:“你别小看运输大队,那可是个能挣钱的岗位。”

运输大队,现在虽是集体制的,后来到八十年改革开放后,那可是相当吃香的一个职业。一直到九十年,运输大队是非常吃香。后来私有制越发发达后,运输大队慢慢解体。

,运输大队是全国各地跑的,只要有本事,就能够积累很多经历,可以为后面海经商做准备。

九十年可是遍地是黄金啊。

堂哥只是临时工,不是正式的公务员,到九十年后,人人争相海,这份工作就未必吃香。是靠技术吃饭,以后会开车的人越来越多,那份工作就变得鸡肋起来。

“还是让堂哥去运输大队吧。”苏恬恬提议。

苏宁宁虽不懂这些,她想,堂姐的话准没有错。堂姐在大城市长大,眼界肯定比普通人好,她说运输大队好,那一定是运输大队好。

“更何况,现在这个运动,在交通大队,搞不好就容易出事。还不如去运输大队,常年跑外面,也不用得罪单位那些人,只要机灵些,钱还能少?”苏恬恬道。

苏宁宁:“阿姐,我你的。我这就给我哥写信,让他去运输大队。”

苏恬恬:“堂哥在县城有房子吗?”

她记得,堂哥一直没有房子,就是那个宿舍,也是个只有一间的单身宿舍。

堂哥两口子外加一个小孩,挤在那个十平米大的宿舍里,很是辛苦。

后来堂哥终于转正,才分一个二室的公房。只有居住权,没有买卖权。

因为苏家的倒台,也连累堂哥,他被人找个由头,从交通大队出来。

房子自也被没收。

后面怎么样,书里没有写,苏恬恬猜测,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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