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风寒”迟迟未能痊愈,京中便隐隐有了传言,说是太子妃害了要紧的病,只是没有对外公布。
这日散朝后,太子被叫到了正乾宫,周钧禹正在等着。
“儿臣谢父皇好意。”当他再次提起让周承庭娶太子嫔时,周承庭先?是婉拒道:“太子妃正病着,儿臣实在是没有心情。还是等她病好之后,再行册封……”
周钧禹和颜悦色的看着周承庭。
着实是有些?巧了,他不久前跟安贵妃才?商议了挑刘月娘作为太子嫔,太子妃好巧不巧就一病不起,刘月娘去清源寺也传出些不好的评价,就仿佛是太子再推脱一般。
“庭儿不必担心。”周钧禹如同全心全意为儿子考虑的慈父一般,温和道:“朕让你娶太子嫔,也是为了太子妃好。”
周承庭不解的看着他。
“朕找钦天监算过了,一个月后就是好日子,让刘家姑娘进东宫,也能为太子妃冲喜。”周钧禹好言劝道:“东宫添件喜事,太子妃心情一好,病也就能快些?痊愈了。”
这话?看似是无稽之谈,实则在情理之中。
如果周钧禹料定姜妙装病,那么太子嫔入宫后,她自是要打起精神来应对,不敢有松懈。如此一来,可不就是刘月娘嫁过去后,太子妃的病就好了?
周承庭简直想为周钧禹的谋划叫好了。
刘月娘此情此景下嫁入东宫,不仅是皇上亲自指婚身份更贵重些?,又因为她的到来“治”好了太子妃的病,连太子妃都得对她客气三分。
“父皇如此为儿臣费心筹谋,儿臣焉能不从?”周承庭干脆的行了大礼,朗声道:“但凭父皇安排。”
周钧禹还以为要费些功夫还能说服周承庭答应,或许要半是威胁半是强迫。没料到他竟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一时间周钧禹都疑心他是不是有别的阴谋。
“父皇放心,儿臣回去后就找人收拾院子,准备迎娶太子嫔。”周承庭很是配合的道:“一个月的时候有些?紧,不过儿臣曾闻刘尚书的孙女贤淑温婉,哪怕是仓促些?,想来她亦是能谅解。”
周承庭的反应倒是让周钧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他本想今日就下旨,以免夜长梦多,可今日周承庭的表现,让他又开始担心。
“庭儿不用担心,朕会让内务司全力筹备。”周钧禹有些?拿捏不定,暂且敷衍过去。
“多谢父皇。”周承庭坦坦荡荡的回道。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周钧禹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快感。
到底是哪里不对?
***
清源寺的事对姜知越并未产生多大的影响,皇上大概疑心他想求娶魏清姿,才?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
这几年的寻医问药仍未复明,对于自己瞎了这个事实,他已经能接受。
皇上试探性的问过他,对魏清姿的意思。他也断然回绝了,已经残废的他配不上那个娇俏灵动的小姑娘。
只是还有一丝淡淡的苦涩,萦绕在心头。
眼下他更记挂的是姜妙的病情,虽然太子亲口说过是流言,姜妙只是普通风寒,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世子,有人跟了小的一路,说是姜才?人的故人,想跟您见一面。”姜知越从正在院中练剑时,身边的小厮长松神色匆匆的进来回话?。“他让小的把这个交给您。”
今日他被姜知越派去城南的铺子里?取东西,便感觉有人一路跟着他。他本想把人甩开,那人却在僻静的巷子里?拦住了他,跟他说了这几句话。
满京城都知道阿娆出身安远侯府,这不是秘密。
姜知越接过了长松递过来的布袋,里?头装着几个竹片。姜知越摸上去时,察觉到上头是凹凸不平的。他忙挨个摸索过去,发现竹片上有人刻了字。
大意就是若想知道阿娆身世的秘密,就撤了安远侯府西角门上的守卫,让他进来一见。
这人知道自己看不见,特意用了这个法子传信。而他肯亲来侯府,也说明了诚意。姜知越担心自己不理会,他会做出不利于阿娆的事情,果真?依言让长松吩咐下去。
才?到子时,姜知越在院子中的石桌旁气定神闲的品茶。
忽然他听到屋檐上似乎有轻微的响动,来人的功夫不错,几乎是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院子。
“在下今日来,是想托世子一件事。”他开门见山的道:“请世子把这个交给姜才?人。”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雕花匣子,上头镶嵌的琉璃在月光下流转着光芒,只可惜姜知越压根看不见。
“还请您转告姜才?人,只说这是一件迟了七年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