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一层只住了他们两个。
他忍不住跑到阳台,果然看见隔壁已经亮起了灯。
站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冷风,陆昼慢慢冷静下来,但心仍跳得厉害。
他回想起刚才的对话,抑制住扒门问个清楚的冲动,重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把被子盖到头顶,逼自己别再想下去。
但这一晚上,他还是没怎么睡着。
翌日,陆昼看到出现在现场的江困亭,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庄函树看他愣神,给他解释道:“江总是来现场考察的,星悦每年都有艺人考察期,由公司高层打分,江总偶尔会亲自来盯,分太低或业务能力不合格会有相应的处分,这些合同里都有写。”
陆昼:“我的没有。”
庄函树:“啊?”
陆昼耐心道:“我的合同里没有写。”
当年陆昼和星悦签下艺人合同后,很珍惜地将里面的每一个字都看了好几遍,确定在自己的合同里并没有这一项。
庄函树喃喃道:“这不可能啊,江总明明每年都来考察……”
江困亭工作时又戴上了金丝眼镜,眉目清冷,气质卓越,比冬日的初雪还要冷上几?分。
他听着身边的负责人汇报,必要时才说一两句话。
在面对外人时,他又?变回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
陆昼听见庄函树的话,皱着眉:“你说什么?”
庄函树道:“你去年的演唱会,江总也到场了。”
陆昼努力想了想:“我怎么不知道?”
庄函树啊了一声,挠挠头:“江总不让说,以及……”
以及那时候陆昼听见江困亭的名?字就不高兴,他哪里敢说啊。
陆昼冷着脸道:“行?。”
庄函树:“……”
突然害怕。
江困亭听负责人说完,不经意间抬眼,看到前方的陆昼,淡淡道:“今年的安全工作一定要做好,不能再出现去年的意外。”
去年陆昼的演唱会上有粉丝混入了后台,躲在更衣室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江困亭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差点没让保安放人走。
负责人连连点头,他也?记得去年江困亭发怒的模样,简直心有余悸:“是,是,这次每个出入口都会增派人手,进出都要凭印有照片的工作证,没有工作证绝对不放行。”
江困亭略微颔首,让负责人忙自己的,便朝陆昼走去。
走到近处,陆昼才发觉他靠近,抬头看向他。
“在想什么。”江困亭站定在他跟前,适才冷淡的模样褪去,他低笑道:“这么入神。”
陆昼:“想你。”
江困亭挑眉,放在腿边的手微微一动。
陆昼顿了顿:“……一起走走么?”
江困亭看着他,道:“好。”
他和江困亭沿着舞台边缘走了一圈,还是没忍住问:“你说的重要工作,就是来看我的演唱会?”
“嗯。”
陆昼有几?秒没说话,江困亭侧头看向他,笑着问:“不喜欢我来?”
“没有。”陆昼摇头,手插在口袋里,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只是觉得,很多事情好像不是我最初想的那样了。”
就像一开始他只打算攻略江困亭活命,可随着他和江困亭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多,他想的也?越来越多。
想到后来他都有点担心。
怕真相是他想的那样,又?不是他想的那样。
江困亭没开口,等他继续说下去。
陆昼却没想继续的意思,问道:“明天我的演唱会,你会来吗?”
“当然。”江困亭应道。
以往不愿让他知道,但现在,他想正大光明地来。
陆昼点点头,若有所思。
按照陆昼的想法改建的舞台已经全部搭建完成,庄函树尽职地检查了十几?遍,确认不会有安全隐患后才放心。
陆昼站在台下往上望,恍惚间想起几?年前的自己。
他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比这更大更闪耀的舞台他都幻想过。
陆沉毅说他有野心,但用错了地方。
他想,那时若不是江困亭出现,他可能真就顺从了陆沉毅的安排,进入公司,慢慢地接手,慢慢成为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人。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他还会和江困亭遇见么。
陆昼蹙着眉想,全然没发觉自己出神太久,庄函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回应。
庄函树见他不说话,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喂喂,你怎么了,什么遇见不遇见的?”
陆昼回神?,听见他的话,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冷着脸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我怎么会遇见你。”
庄函树:“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陆昼忍了又?忍,才没把他丢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还会遇见啦,因为亭亭现在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在向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