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人莫急,现在不能自乱阵脚。公子那边问不出什么了,那女子不是说还要过来么,我们不妨等她再来探探她的底再说。”
祥叔叹口气无奈的道:“也只有如此了。”
盛溪回到南桥客栈,心里苦恼的很。
让她赚钱可以,治病可以,连杀人都可以。可追男人这种高端技术活儿,她是真干不来。不然前世也不会到死都是个单身汪了。
在床上一下午翻来覆去的烙饼,到天黑忍不住想,蓉儿现在在干什么?他吃东西了么?应该没有吧。他那会儿那般失控,情绪那么不稳。他的脚伤也没好,还到处乱跑。这人,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明天再去慕府么,要是他还生气怎么办?
思来想去,自己这么胡思乱想着也不是个法儿,“腾”地坐起来,干脆去幕府一趟。
慕君华遣走了画书、画扇,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慕君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呆愣愣的在窗前坐了一下午,连天黑了也未觉。
他没有办法设想这件事的走向,是像十年前一样成为众矢之的,如丧家犬一般苟且偷生?还是会让他万劫不复?
而他慕君华这回真的还有勇气活下去么?
“吱——”缓慢又悠长的一声,屋门被打开,月光偷过来如秋霜一般照在中堂的地上。
“出去,我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准进来。”听到响声,慕君华以为是哪个下人来了,冷声呵斥。
来人却并没有出声,快速重新关上门,一闪身便来到慕君华跟前。
意识到不对,慕君华快速起身向后退:“什么——”
话还没说完,来人闪现到他面前伸手捂住他的嘴:“别怕,是我。”声音里带着绻缱的温柔和思念。
这个声音叫他听了便不能再忘,眼前浮现少女温柔浅笑的模样。
仍旧一把掰开捂住他嘴的手:“你到底想做什么,嫌我给的钱少?你要多少,开个价。”
透着窗外微微的月光,看着慕君华的嘴一张一合的,说出的却是这样没有温度的话,他把她当什么了?又把他自己当什么了?
盛溪将手中提着的盒子放在茶几上,一边找蜡烛点燃,一边无奈轻叹:“你这样大声,是要叫大家都来看看你屋里藏了个女人么。”
陡然亮起的烛光让慕君华有些不适应,微微偏了偏头躲避,咬牙切齿骂一声:“无耻!”他什么时候在屋子里藏了个女人,分明是她自己闯进来的。
“你脚伤还未好全,不宜长时间下地,快坐下吧。”一边说着,就要去扶慕君华。
慕君华本能的向后退一步躲开,防备的看着盛溪:“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远远躲离自己碰触的慕君华,盛溪有些失落,垂下眼眸,抿了抿唇,轻皱了一下好看的眉毛,复又抬眸看着慕君华,定定的说:“我来向你求亲。白日里安人没等我说完就要赶我走,你来了也要赶我走xi。”
求亲?这个说法是慕君华始料未及的。但显然他并不信,出言打断盛溪:“盛姑娘,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也给过你钱,如果你嫌少,大可以开个价,你拿钱走人,咱们两清。何必找那些莫名其妙的借口。”
盛溪有点儿生气:“你怎么能说两清呢,蓉儿,你是男子,我们之间已经这样亲密,我…我要对你负责。”
“不需要。”连眼神都是拒绝。不论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需要。
“那你要对我负责!”盛溪脱口而出,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头一回和一个男子……”
不等她扭扭捏捏的说完,慕君华再次面无表情的开口打断:“你若想娶亲,那一百两足够你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夫郎,若是不够,缺多少我包了。”
“慕君华!你怎么能让我去娶别人做夫郎,我们已经行过周公之礼,从事实上说我已经是你的妻主。你怎么还能叫我去找别人!我心悦的人是你,要娶的也是你!”盛溪有点儿控制不住愤怒,双手用力抓住慕君华的双臂,让他清醒的听清楚她讲的话。
挣开盛溪的双手,斜靠在床柱上。冷笑一声:“哼—,心悦我?即便我们之间之前发生过什么,那也不过是一次药物引起的意外而已,这样一次你就说心悦我,怎么?盛姑娘睡一个老男人还睡出感觉来了?”
老男人?慕君华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盛溪看着慕君华,心被他眼睛里冰冷的自嘲刺得撕扯疼痛。
慕君华他,心里其实是自卑的吧。失-贞,被家族抛弃,无人求娶,大龄未嫁……,每一件都能称为压死一个男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前的慕君华让盛溪心疼的发颤,不想再看见他如此自嘲贬低自己,一手把他揽进怀里,一手覆上他的眼睛,遮住那让人疼痛的自嘲,重重的吻上和这夜色一样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