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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戒尺(1 / 2)


已经有很久没有梦到这些了,于行初闭眼稍缓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梦魇中可有暴露什么。

再睁眼,那眼中已然清明。

暗处走出的人并没有直接过来,仅仅不近不远地立在那儿,将将好能叫她瞧见一角衣袍。

仍是白日里的那身锦衣,于行初咬咬牙,想要爬起来,一动却是重又伏下。

周钊远勾脚拖了边上的椅子坐下,看着那衣襟单薄的人,此人寻常套了外衫,只觉他不过瘦削,现下细看,才发现他是真的骨瘦如柴。

于行初不知道他在瞧什么,这屋里无灯,最多不过是那外头撒进的银光,再如何也是瞧个轮廓罢了。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明白,既是敢这般堂而皇之地以男子身份出山,便就不会叫人瞧出破绽。

“殿下深夜来访,可有赐教?”

“赐教?”周钊远目光划过他的脊背,最后落在那张月色下半拢的苍白脸上,“你是夫子,本王何来的教?”

于行初昏迷之前已经喂过自己丹药,此番虽是疼痛,倒也可以与他正常对话,就是无甚心情罢了,闻言便就抿了唇。

“你恨本王。”

“殿下说笑。”

“本王从不说笑。”

那人静坐着,分明没有了白日癫狂,倒像是一个审讯者,而她,便就是砧上鱼肉。

“你恨什么?”周钊远轻轻开口,“恨本王误你前程?”

“哦,不对。”他笑了一声,“是恨本王误你姻缘。”

“殿下。”他逆着光,于行初看不真切,模糊中向着那人道,“殿下错了,鄙既入安王府,便就是殿下的人,殿下如何,鄙自奉陪。”

说着,她挣扎了一下,将浑身的重量都压在那抓着床柱的手上,郑重道:“殿下想试探鄙是何人指使,不巧,鄙连那宫中人都猜不全。就算鄙当真与他人勾连,殿下今日叫鄙出尽风头,往后鄙自是无颜出府示人,这干系,便也就切得干净了。”

周钊远没有说话,听他叹了一息,那一叹,竟似是朽木逢霖,飘摇若败。

“殿下……”于行初终是缓缓道,“殿下要如何,才肯信鄙呢?”

周钊远自小就没少见人示弱,心中分明知晓此人来历匪浅,却仍是从那一叹中浮影掠过,悄无声息地顿了足。

“夫子身负绝学,这身板却是油尽灯枯一般,药谷当真神奇。”

他这一句,却是说笑了床上人,于行初堪堪抬眼:“药谷……不过是拿来哄人的东西,若是能寻到那谷,岚妃娘娘当也不敢撒这么一个谎。”

“你不是药谷中人了?”

“家师取百家所长,所会皆教了鄙一些罢了。”于行初顿了顿,复道,“就算是油尽灯枯,鄙自当是能将这毕生所学都传授与殿下。只望殿下不弃才是。”

“哼,皆是屁话。”

周钊远靠进椅背:“夫子为本王计深远,还真是情真意切。”

信与不信,皆是肺腑之言。

于行初千看万看也瞧不上的人,如今却也是她唯一的选择罢了。

她自是不求他怜悯自己,却总也希望这今后的路途中,不至于行差偏漏。

“殿下知道钟灵山吗?”

院外,管家与木水立在一处,后者伸长了脖子往里头踮脚瞧了,小声问道:“王爷已经进去好些时辰了,于先生也不晓得醒没醒。”

“唉……”

“那换下的衣裳都是血,根本洗不干净了。”木水垂着脑袋,“于先生瞧着那么虚弱,竹竿似的,这三十棍也委实是怕人了些,管家,究竟所为何事啊?”

老葛啧了一声,伸手打在了小厮脑袋上:“不该打听的,乱问什么!”

木水护住了头,躲了过去:“我看那于先生是个命硬的,都这般了,还坚持自己动手上药,这般毅力,搁谁受得。”

可不是么。

老葛踱着步,正见那边门已经打开。

于行初仍是抓着床柱,叫住了他:“殿下当真不想?”

“你今日所受之罪,有本王一份,你若是想教,本王应了便是。”周钊远起身,“不过,去他的什么钟灵谋士。夫子,莫要以己度人。”

罢了,他便就自去开了门,于行初已然揭了身份,他却浑不在意,此番立在门口,反是偏了头问道:“今日月色正好,不知夫子口中所念之人,可是心上人?”

顾不得其他,于行初猛地盯紧了他,却听他哈哈一笑:“月初,行初。好名字啊,好名字。夫子有心,就是不知故人为谁了。”

一行说罢,人已远去。

于行初一直吊着的半口气,倏然就乱了。

还是她太心急了吗?

可如今的形势,大殿下二殿下羽翼已丰,这三殿下莫说声名,便就是心智都尚不能算是正常,眼看大臣们绕着立储之事不依不挠,再等下去,何时才能结束呢……

行前二师兄便就与她说过:“师妹,这些药你都带着,应是有用,等你离开了,这山也就封了。后人再想来,便就要等师父他老人家出关后的意思了。你且记得,那改变身形骨骼的药是能抑制许多,不被人发现,可说到底都是毒,用多了,就解不得啦!”

于行初趴回床上,怔怔瞧着那地上的血迹。

还好,还好……他只听见了月初的名字。

这边周钊远一路回了寝殿,管家自是也跟着进去,下一刻就听得吩咐:“去查,谁人将他带来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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