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五福听来听去是完全听明白了,胡大嫂是担心胡大舅妈要把胡姥姥推给自己家来养活。
这倒是没什么,胡家养得起,但是现在问题就是,胡姥姥有可能会受不了。
精明强干的胡姥姥,为子女操了一辈子心,都70来岁了,还要跟着儿子一起下地。
胡五福微微转了转眼珠子,就同胡大嫂说,
“姥姥跟我住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现在赶得太急了,确实是怕姥姥了。大嫂,你明儿个和我大哥,带着咱奶奶爷爷,姥姥姥爷,都上镇上去,在我那住一段时间的。”
胡大嫂听了,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不过胡五福现在担心的是胡妈妈在关键时候,总是拎不清,别又给整出点啥事来。
胡大嫂却是带着一脸的笑说,
“咱妈顾不上,大舅妈现在又到处说你坏话,还把咱姥姥气得离家出走,咱妈等着和她算账呢。”
胡五福听了就很满意,这样一下就省了自己瞎操那份心了。
等天都大黑了,也没再见庄四文,胡五福知道他肯定又上老林子里训练去了。
胡五福在炕上翻了个身,庄四文会不会又接什么任务啊,现在训练得太紧密了。
这会儿在老林子里的庄斯东,却是一脸凝重地同庄四文说,
“大伯现在接了个联合训练的任务,你要是参加,就让你们团长给你去向上申请。”
庄四文这会儿却是淡淡地说,
“嗯,已经申请了。”
庄四文之所以没回部队,就是要在这边加强训练,马上去参加那个训练任务。
这会儿已经钻了被窝的胡五福,还不知道庄四文马上又要出任务去了。
胡五福是在被窝里,翻了上百个身,就是睡不着。
而在炕的另一头的蒙冬月,是好容易睡着了,被胡五福翻身的声音又给吵醒了。
蒙冬月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同胡五福说,
“福宝啊,你是担心胡姥姥没人管么,要不让你二哥把老人家接到镇上住一段时间?”
胡五福听了立即就坐起了身,蒙冬月和她想到了块了。
胡五福在黑暗中两只眼睛就跟两个灯泡似的,
“冬月姐,我大嫂也这么说的,明天她和我大哥要送我家四个老人上镇上去。不过我觉得家里面有点离不开我大哥,冬月姐,要不然你帮忙去一趟咋样?”
蒙冬月觉得倒没啥,因为今天有一个售货员请假回来了,
“那成,我和大嫂一块去,我顺便再回家一趟。最近我妈心情不太好,我回去看看她。”
胡五福听了后,立即又躺在枕头上了,在黑暗中,她的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
“现在余师傅回镇上工作了,说闲话的人更多了,居委会王大妈那边,说是最好让蒙厂长和余师傅尽快结婚了。”
一说蒙厂长结婚,蒙冬月就不作声了。
胡五福这会儿才想到,蒙冬月和自己二哥的好事也不远了,然后现在是蒙厂长要结婚,不知道20来岁的蒙冬月,会不会觉得难受。
胡五福觉得以后找机会,劝劝蒙冬月吧。
爱情这种事,可是不分年纪滴。
就在胡五福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蒙冬月长长地叹了口气。
蒙冬月是惆怅啊,她连着“唉”了好几声。
胡五福立即就转了个身,虽然看不太清,但是胡五福觉得自己应该是对着蒙冬月的后脑勺。
胡五福觉得这个事吧,得自己再说说才行,也别等以后了,要不然蒙冬月估摸着一晚上睡不着了,
“冬月姐,你是担心余师傅还、还会打人么?”
胡五福的话刚说完,就听到炕上中车头的蒙冬月“呵呵”地笑了起来。
蒙冬月这人一直挺善良的,而且还很懂人心,
“呵呵,福宝啊,你说啥玩笑话呢。”
其实胡五福是认真的,她是真的怕蒙冬月想多了。
而蒙冬月确实想得多,但是一点也没往这地方想。
蒙冬月在黑暗中,咧着嘴一直笑,
“福宝啊,余师傅和我妈掰手腕,从来就没赢过。这种玩笑话,以后可别说了。”
“呃。”
胡五福忽然觉得好像是哦,要是总这么说,余师傅得找面条上吊了。
胡五福“吧咂”了两下嘴,和蒙冬月又继续聊着,
“冬月姐,那你惆怅啥啊,我就没见过像蒙厂长气势那强的女人。你可不知道,余老头和余老太太,就喜欢蒙厂长这样的。”
余家的态度,蒙冬月是一直不知道的,在听到胡五福后,立即就转过了身,往胡五福这头凑了凑。
蒙冬月的声音里带着点激动,
“福宝啊,你说的是真的?余家不嫌弃我妈,不觉得我妈以前打扮成男人有问题?”
“嗨,没那回事,余家别提多高兴了。”
胡五福直接翻了个白眼,虽然蒙冬月看不到,但是也能听出来胡五福很了解情况。
蒙冬月总算是找着个了解情况的了,这种事,她也不好找别人问,
“我也不敢问我妈,可是我也知道余师傅人不错,真要是错过了,就挺可惜的。但是,我妈天天忙着解决妇女问题,一天比一天积极,我都逮不着她人。”
胡五福心说,那哪是蒙厂长积极啊,那是被居委会王大妈逼的,要不然去到各家解决家庭矛盾的,就是王大妈。
王大妈现在年纪大了,脸太熟了,有点镇不住人了。
可蒙厂长往那一站,虽然现在穿的是女人的衣服,衬衣长裤,其实和现在男人穿的样式差不多。
就蒙厂长眼睛一眯,那些有内部矛盾的家庭,马上就自动消化了内部问题,都一起面向了蒙厂长这个眼神带杀气的妇女代表。
蒙厂长解决这些事情,太容易了,把王大妈给激动的。
王大妈做了一辈子街道工作,从来不知道剪不断的家庭矛盾,啥时候变得那简单了?
这也是一个原因,加外一个原因,就是王大妈的一片好心。
蒙厂长原来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纯爷们儿,现在穿着女人的衣服在各街道来回地串串。
时间一长喽,在大部分人眼里,蒙厂长的男人形象慢慢地就没有了。
所以蒙厂长很忙,没功夫想别的,也没功夫和自己闺女谈心。
蒙冬月现知道胡五福竟然这么了解情况,就想听胡五福多给说说。
胡五福说了一大堆,就用一句话总结了一下,
“啊,余家说蒙厂长用一个小手指就能管得住余师傅,都暗恨早二十年没碰见蒙厂长呀。”
蒙冬月听着就想笑,她觉得胡五福说得有些过了,其实她忧愁的还是一些惯常的家庭问题,
“福宝啊,我妈年纪大了啊,都四十了。别看她力气大,可她身子骨不算好的。”
别的到这里时,胡五福才算是明白蒙冬月在忧愁个啥劲。
胡五福立即就很不在意地“嘁”了一声,
“冬月姐,这有啥的。余家是可关心蒙厂长的身体呢,觉得蒙厂长这么些年太不容易了,就拜托了我,让我给蒙厂长经常弄点吃的补一补。”
食疗的作用,是慢慢来的,没那么快。
但是,胡五福特别地自信,用她的小白手用力地“啪”拍了一下胸脯,
“啊呀,冬月姐,你不要不相信啊,我的厨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就都交给我吧,别担心。”
胡五福的话,倒是把蒙冬月给说蒙圈了。
蒙冬月摸了摸自己脑门子,还算好,没出汗。
蒙冬月有点担心胡五福说什么吓人的话,所以她还是挺小心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