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五福看着在那干嚎的曹公安,真想一脚踹飞他,可是曹公安像是知道胡五福的意思,一边假哭一边就躲开了。
胡五福只能气得说,
“大半夜的,嚎什么嚎。”
曹公安这才把手从脸上放下来,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刚洗了脸。
曹公安朝着胡五福“呵呵”一乐,还没等他说啥呢,旁边的老首长伸手就把曹公安的肩膀摁住了。
老首长好不容易顺了的气,现在又不顺了,连眼神都是恶狠狠地,
“曹公安,你年纪不大,怎么乱说话呢?”
曹公安被老首长捏得肩膀发疼,一张脸都快拧成一块发皱的布子,“呃呀”了两声,这才大声地说,
“啊,不是,我没胡说,庄斯明让我给他送吃的,我上次给他送了一大桶奶粉了,他现在盯上我了,我真、真的感觉活不下去了。”
曹公安算是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讲清楚了,可这些听在老首长的耳朵里,却忽然又生起了气。
老首长一生气不要紧,手下更用力了,曹公安斜着肩膀又“啊呀”地喊了起来。
庄斯南看着就赶紧上去拦,好不容易把老首长的手从曹公安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庄斯南拉着老首长,把他扯到了后院的桌子跟前坐下。
都不用庄斯南说,胡五福立即给老首长倒了一杯冰爽的山泉水。
一大缸子凉凉的山泉水,往桌子上一放。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庄斯南和曹公安一起说,
“我也要这个。”
胡五福又给这二位大爷一人来了一缸子冰的山泉水,然后自己来了杯常温的。
胡五福看着曹公安喝了几口水下肚,这才问起了曹公安,
“你要死要活的作甚呢,有事赶紧说,天也被么晚了,以后可别再这时候哭了。”
不管是镇子上还是村里头,特别忌讳天大黑以后瞎哭。
胡五福倒不是迷信,只是现在的思维习惯,完全的是入乡随俗版。
曹公安耸耸肩膀,就和胡五福说起了庄斯明,
“他刚才给我电话,让我明儿个给他再弄点营养的,我去哪弄啊,真是烦人啊。”
曹公安在控诉着自己的不满,而旁边的老首长越听脸越沉,
“啊呀,那天给他送了一大桶孕妇的奶粉,我还经为他再也不找我了。我都和他说了,到时候做饭的厨子直接过去,我就不去了。”
“可庄斯明这人特别烦人,他非要让我过去,还说他爸妈想认识我。”
“啊呸,我巴不得没人认识我呢,我现在日子过得多舒坦啊。”
曹公安把庄斯明骂了个屁股朝天,不过曹公安人聪明,知道现在桌子跟前全坐着的是姓庄的,他可不敢乱说话。
胡五福听了也有点皱眉,就想到了一件事。
虽然是老首长在这里,但是胡五福觉得也没啥瞒的,反正老首长也知道点的。
胡五福就朝着曹公安眨了眨眼,
“会不会,是为了你家那三个亲戚的事情呀。”
“啊!”
曹公安没想到胡五福是直接给说了出来,他本来想茬开话题时,一抬头就看到庄斯南和老首长在盯着他看。
曹公安“咂吧”了两下嘴,知道不说不行了,
“我觉得吧,有一点可能,另外就是那桶孕妇奶粉惹的祸,我上哪给他找啥营养品啊。”
曹公安是真烦庄斯明了,所以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我看啊,他肯定又是给那个啥啥白青的。真不明白他了,烦死我了。”
曹公安的话没说完,但胡五福是听懂了。
连曹公安这个外人,都不能理解庄斯明的行为,何况是庄家的人。
老首长的脸都快能掉冰茬了,胡五福却“咯咯”地笑了起来。
胡五福忽然想到个事,就同曹公安笑着说,
“啊呀,你说这人,运气还真不错的。我给蒙厂长炖了点补身体的汤,正好,就给庄斯明让一锅吧。”
曹公安一听就乐了,马上拍着手说,
“姐,我就知道你有法子。”
胡五福为蒙厂长炖牛骨汤补身子,一是要把好人做到底,攒好运气,二是为了让蒙厂长高兴。
蒙厂长一高兴了,就可以让胡二哥把蒙冬月娶进门了。
胡五福想着一大家子都住在村里面,呆个几年,那肯定是有意思极了。
所以,在胡五福的厨房空间站,炖着特别大的一锅牛骨汤,汤头已经是熬得白白的。
胡五福想着吃之前,放点嫩豆腐,肯定香死个人。
不过没想到,庄斯明又来了这一手,正好借着曹公安这把小梯子,让白青肚里的娃安安稳稳地鼓起来。
胡五福和曹公安俩个人不言不语地,会心地“嘿嘿”地对着笑了起来。
曹公安明白胡五福的意思,胡五福也向曹公安传递了“营养品交给她”的意思,俩人都挺满意这种合作的。
庄斯南也是看出来,这俩人一起使坏呢,不过庄斯南没有问什么,而是扶着眼见着要发火的老首长,回前院的屋里了。
进了屋里头,庄斯南突然就问了一句老首长,
“爷爷呀,您不觉得奇怪吗,庄斯明就不说了,那俩口子居然为了白青的肚子,大老远跑来这里一起吃饭。”
是一起吃饭,还到处给找营养品,而不是像庄家老二俩口子曾经以往的做事方式。
以庄家老二的做事试,庄斯南本来会以为他们是来逼着白青做掉孩子的。
但是却是从胡五福这里拐着弯拿着不同的营养品,连曹公安这个局外人,都看出问题来了。
庄斯南又同老首长说了一个问题,
“最近情势有点紧张,很多人都在盯着我们家呢,可是他俩却一定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都要留下这个孩子。”
“爷爷,庄斯明的媳妇,也有孕了。我听说……”
“听说什么?”
老首长听着庄斯南的说了好一会儿话,也终于缓了过来。
庄斯南斜了下嘴角,
“说是怀像不好,很危险。”
庄斯明媳妇和白青怀孕的时间差不多,可白青能揣着孩子到处跑,而庄斯明媳妇却只能在床上躺着。
庄斯南又继续说,“庄斯明媳妇现在回娘家养着去了。”
老首长越来越糊涂了,“小明才23岁吧,这个孩子没了,可以要下个呀。”
庄斯南“哼”了两声,两手摊开,也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意思,
“所以不理解呀,我媳妇不就是以前也掉过一个么,后来身体养好了,现在我儿子多壮实。”
老首长也不明白,只能缓缓地摇着头。
庄斯南却和老首长说,
“爷爷呀,你别管小弟妹和曹公安作甚呢,说不定他们能找出原因呢。”
老首长其实想鄙视一下胡五福,但是忽然发现,现在也就这个最不靠谱的女厨子,有可能会打听到点消息。
但是老首长又不甘心,嘴硬地说,
“我们不知道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说起这个,庄斯南反而有信心,
“小弟妹不仅菜做得好,运气好得吓人呢。现在庄斯明觉得她是个大好人,还会给人调理身子。庄斯明这种人,是很少会相信人的。”
老首长也慢慢深思了起来,而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居然被庄斯南带着,在想着一件事,
“庄家老二一家三口子,到底在瞒着多少事呀?”
“哼,那三口子,别是想占尽便宜,不给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