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四文突然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位置,脸上的表情还有点痛苦,给胡五福留了一句话,就甩着屁股跑了出去。
“福宝,你是要我老命啊。”
庄四文跑出去了,胡五福没弄明白是咋回事。
胡五福正琢磨着呢,又听到一阵脚步声跑了进来,还以为是庄四文又跑回来了呢。
不过那人一进后院,就嚷嚷开了,还朝着黑坐着的胡五福挥了挥手,
“胡家闺女,你来根蜡啊,你黑坐着干甚呢?”
胡五福没好气地白了眼曹公安,这人就是闲的,真是太闲的厉害了。
胡五福进屋拿了根蜡烛,就点着了,又把蜡油滴在桌面上,滴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算是把蜡烛给固定住。
胡五福看着比自己还熟的曹公安,她用手指了下地坑那头,
“在等烤牛肉呢,你这么晚来,不也是图这口吃的嘛。”
被揭穿的曹公安,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呀,那人居然真是姓庄啊,太有意思了,竟然让图营长把面袋子给他留着,他过几天去拿。”
胡五福撇了下嘴角,又斜着眼睛看着摇头晃脑的曹公安,
“曹公安,你那些在京都的发小,都认识姓庄的?”
曹公安微微点点头,眼神还朝前院位置看了看,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
“胡家闺女,我告诉你啊,那个庄斯明可了不得。他们这一辈是‘斯’字辈的,庄家除了老大庄斯东外,其他人都得看他脸色呢。”
“吁……”
胡五福大吸了一口凉气啊,这么强的敌人,不好扳倒啊。
胡五福虽然不知道庄斯明是个咋回事,但是看庄四文和庄斯南的态度,应该和庄斯明不对付的。
况且,庄斯明养小老婆,带坏了风气。
所以胡五福掏出一块小手绢甩了两下,气鼓鼓地说,
“庄斯明有啥好的,自己有媳妇,在外面养小老婆,这就是封建毒瘤,遗害,难道不是现今主要打倒的对象吗?”
胡五福的话听在曹公安耳朵里,就跟玩笑似的,曹公安立即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哎呀,胡家闺女,你可不知道,因为庄家早以前就有钱有势啊,后来把家里财产全捐了,为咱国家做了大的贡献。而且,现在全家都从军,相当于捐钱献血,这么好的一家人,谁不喜欢?”
胡五福觉得曹公安说得太对了,连她听着,都觉得庄家的人挺了不起的。
但是,现在有问题的是庄斯明,不是庄家一大家子啊。
曹公安的声音又低了一分,往胡五福跟前凑了凑,
“胡家闺女,咱们这么熟了,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我听说,现在庄家的老首长,最喜欢的就是庄斯明这个孙子。要不是庄斯东能力过强,自己又带出了一个很强的队伍,庄斯明绝对能让庄斯东靠边站的。”
“嘶嘶……,呼……”
胡五福长长地吐了好几口热气凉气的,这个庄斯明也才20出头吧,咋这么能呢。
不过,让胡五福有点不太能接受的是,这种乱来的人,居然没啥事?
胡五福不服气地就问曹公安,
“他年纪也不小了吧,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没人去举报一下?”
“噢,他23岁了,就是能耐呢,能把全家哄得听他的。况且,谁去举报啊,传传流言就行了。”
曹公安摇了摇头,
“庄家的人也不少呢,老爷子有仨儿子呢,庄斯明是二儿子生的。照常理,这种孩子不受宠的,可在庄家不是,老二家最受重视。”
胡五福微微叹气,看来流言不够猛烈啊。
胡五福又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庄斯南也是老二家的,听名字就知道是庄斯东的亲弟弟,
“这家人有点怪啊,那老大家的孩子呢?”
曹公安又是悄悄地说,像是被人听到,会被抓起来似的,
“老大以前受过伤,那个受伤了,后来就做了个闲职。而老大家也有俩儿子,年龄上,都比老二家的孩子小呢。”
胡五福这才知道,原来庄斯西和庄斯北,是老大家的俩孩子呢。
庄家老大那个受伤了,而庄家俩孩子也是不声不响的。多余的胡五福没好意思问,但是这也大概是庄斯明最受宠的原因之一吧。
胡五福对庄家有点了解了,而旁边的曹公安,转头就问胡五福,
“我闻着牛肉味儿飘了挺长时间的了,胡家闺女,你觉得到时候了么?”
胡五福算了算时间,也超过四个小时了,不过她还想再等等,
“下面还有火呢,再等半个来小时吧。”
胡五福举起手腕上的表,在蜡烛底下看了又看,现在这时候,家家都睡了,这个曹公安为了吃,居然不困。
而且这人明显就是个狗鼻子,烤肉的口都用泥封着呢,这人居然能闻得到。
曹公安晃着头又同胡五福说,
“胡家闺女,吃好东西,就得趁热吃呢。”
半小时还没到,庄四文同庄斯南一起回来了,而胡五福其实想问问庄四文,为啥当初让人起了这么个名字,咋不叫“五文”?
不过胡五福没问,要是一问,肯定又会扯上庄婆子了,胡五福现在是一点也不想提到这个人了。
庄四文倒是挺自觉的,掐着时间呢,一回来就去厨房拿了个大火钩子,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大盆。
庄四文用火钩子把之前封好的泥抠了下去,又把上面的大锅也揭了下去。
等锅一离开烤坑的大口时,一股浓香浓香的牛肉味,一下就冲了出来。
站在后面的曹公安,又大叫了起来,
“哇,哇,好香好香,我要吃饱了再睡。”
胡五福转头看了看曹公安,连庄斯南都不由地问了一句,
“你晚上没少吃啊?”
曹公安用手拍了拍自己平平的腹部,
“早消化了,那才几点啊。”
庄四文把铁丝网兜用火钩子钩了上来,直接放到了大盆里面。
而且就在庄四文往盆里放铁丝网兜的时候,明显就能看到网兜里面有牛骨头散了出来。
旁边的曹公安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哇哦,肉皮外面是焦黄了,看看,肉这么烂,骨头都掉出来了。啧啧,香啊。”
都不用胡五福上手,庄四文给胡五福打下手都习惯了,戴了个棉线手套,把铁丝网兜解下,把冒着热气的带骨牛肉拿进了厨房。
听着厨房里是“当当”地一阵剁,没一会儿,庄四文端着一大盆切好的烤牛肉出来了。
庄四文用手指着长条肋骨说,
“没切肋骨,想吃的就直接拿着吃就行。”
肋骨紧靠着的肉,大部分被切下去的,留了一点在上面,正好拿着啃。
曹公安一点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开了,一边吃一边“嗯哦”地点头,连喊“好吃”。
胡五福只是用手捏了一小块肉,觉得味道确实香,而且上面带筋的地方,烤得软筋软筋的。
庄四文稍微吃了几口,就拿着一个盆装了八根长肋骨,整个一大排,连着很厚实的肉,表面都是焦黄焦黄的。
庄四文要给付得启送过去,就按照曹公安说的,
“好吃的得趁热吃。”
胡五福都不知道庄四文去同付得启说了什么,反正回来以后脸色明显不好看了。
庄四文这人平常脸色也不咋好,不过对着胡五福的时候就完全不同的。
所以胡五福是最能发现庄四文的想法的,胡五福立即就问庄四文,
“是怎么回事啊,现在才63年啊,不应该那么复杂啊。”
庄四文微微摇了摇头,
“姓吴的已经给吴军在的部队,寄了检举信了。”
“检举?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