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管子替皇上殚精竭虑,费尽心思,可惜皇上好像并不领情。阿一半夜里刚要踏进主殿时,小管子硬着头皮出来,同阿一道是皇上已经歇下了,不便见客。这话从他嘴里吐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脸疼,可他一个奴才,除了照做还能如何?
若是以阿一当初的性子,一定是二话不说便要闯进去亲眼看看,但如今么……阿一同小管子点过头,自己回了偏殿。
她有些闹不明白了,好像当初莫习还是莫姐姐的时候,他们之间不会有那么多隔阂,想说的话阿一都会说出来,莫习也一直很宠她,不会逼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可如今不过是换了点身份,他们之间就好像多了层若隐若现的薄纱,有些被阿一看作是女儿家之间才有的体己话已经不方便再同莫习讲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直把莫习当成是可以亲近的人,否则她也不会在这里住下,而莫习,虽依旧不曾逼过她什么,但对她的态度却比原来鲜明了太多……
阿一想不明白,只得将自己沉在冥想里,这一回是真的入了定,连着半个月不曾下过榻。雪童子和蜂怜也不敢打扰她,纷纷效仿阿一的勤勉,半个月下来进步都不小,尤其是蜂怜——上一回阿一去看选秀时便试着将他留在了偏殿里,他能忍住不跟去便是因为一门心思放在修炼上了,当然,有阿一在身边时他修炼起来也会更加的顺畅。
雪童子的进步算是另类的,这半个月下来,他身上的虚胖缩了水,整个人瘦了一圈,心性也被磨砺得坚毅了不少。
为什么?
雪童子睁开眼,斜斜看了那边帘子内的阿一一眼,起身走到桌旁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冰水,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恰好被暂时结束修炼的蜂怜听到了,睁开眼问道:“你最近为何总是叹气?”
雪童子当即意有所指:“有人勾引我,我还要日日被迫学柳下惠,憋的!”这话说罢,果然见那边阿一闭着的眼睫轻颤了颤。
蜂怜却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雪童子轻嘲一笑,问蜂怜道:“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蜂怜看了他手上的杯子一眼:“冰水?”
雪童子:“……”他怎么忘了这家伙是个二愣子?
被蜂怜这么一噎,雪童子索性清了清嗓子,把嗓门放大了去,问道:“听过六月飘雪吗?”
“……”蜂怜果然不知道,想了想道,“六月为何还会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