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叫我小心,别不信邪,这镇子不祥的传说流传数百年了,不会全是谣传。
我并非不相信世间有超出人认知的事物,只是不怕它们而已,表现得太过随意,这才引人误会,以为我是因为不信才不怕。
我追着女人的身影回到镇子里,她在镇中没有停留,穿街过巷往小镇后面的林子里走。
这条路线我记得,我赶紧缩短我和她的距离,当看清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心中已经明了,她就是那晚提灯进镇的怪女人。
只是今天她没提灯,林子里雾气弥漫,几乎没路,女人挑植物间的缝隙走,看着像是没路,但这些植物中似乎有条隐形的路,我跟着女人走,没遇到过深一脚c浅一脚的情况。
我劈掉覆盖住地面的植物,发现底下竟藏着一片平整的石板。
石板路从镇里延伸至林中,以前肯定常有人走这条路,后来没人用了,便被疯长的植物盖住。
在林子里走了半个小时,我又看到一些类人的影子杵在黑暗中。
它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有头有身,只是静止不动。
走近后才我看清,这是一些笨重的石像,它们分布在石板路两侧,像正在欢迎远客到来的‘迎宾’。
再往前走,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座较高的建筑。
比镇里的房子要高,租给我们房间住的房东说过,提灯女人是孤女,难不成她这些年窝在林子里,修了座豪华别墅?
等走得近些,我发现这建筑豪华是豪华,却非常陈旧破败,似是一间破庙,且曾经辉煌过。
然而这建筑风格和当地的风格不太一样,看着有些熟悉,走到大门外,抬头瞧见门上挂的匾,我恍然道:“哦~原来是座道观!”
那匾额歪向一边,上面挂满蛛网,但金漆的长生观三个汉字还能看清。
拱门的朱漆早已斑驳,半边门板也斜歪着,多年的风吹雨淋c再上无人修缮,这道观如今特别适合租出去,租给恐怖片剧组,妥妥的荒山野观。
有道观,肯定就有道士,只是现在有没有不好说。
女人闪身进门,门内传出几声咳嗽,听着像是老人的声音。
我看看肚子上挂的小白狗,它没有任何表示,说明这里没有危险?
我尾随女人进门,正殿内没有供奉任何神仙雕像,只挂着个布条,挺老长的一条,上面写着古怪的文字。
女人站在供桌左侧,桌前盘膝坐着一个人,白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头顶特别随性地挽了个髻,黑色袍子裹着干瘦佝偻的身体,听呼吸声,明显是进出气很困难的样子。
“咳,道长?”我看他身上袍子的款式,应该是件道袍,他一边胳膊上还挂着拂尘。
黑袍老者听到我的声音,缓缓转身,他好像动一动都很费力气,而那引我来的女人,就站在一旁,并不上前帮忙。
当老者转身过来,我内心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他发白如雪,身形瘦削,又缩着身子,我以为会看到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可他的脸长得很年轻,单看脸的话,他也就二十出头。
我心说莫非这是个妖道,戴了张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