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敢问您今年贵庚?当时那小演员才几岁大,还在上小学,拍摄的时候是真的被吓到了。”陆离咳嗽一声,莫名有些尴尬,某些被刻意堆到脑后的想法又悄悄冒出个头。
韩俞之不高兴地别开视线:“真不好意思啊!我超龄了!”
不不不,你可没超龄。陆离心想,就你这心理年龄,扔小学估计是毕不了业的那一挂。
无法毕业的超龄小学生动了动,悄咪咪地侧头瞥一眼陆离,正对上对方探究的视线,立刻将头转回去,附赠一声不轻不重的“哼”。
“小朋友,你还真是……”陆离低低叹了口气,站起来坐到韩俞之床边,身后按住对方的后颈。
有个问题他想确认一下。
或者不需要确认了。
花猫被挤在两个粘粘腻腻的人类中间,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爪子在陆离腿上抓了两下,拒绝吃这碗热腾腾的狗粮。
其实陆离也没什么技巧,两人只是单纯地嘴唇贴着嘴唇。韩俞之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吓懵了,呆坐着任由陆离亲,活像块莫得生命的木头——还是被高温烧红了的木头。
“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陆离放开韩俞之,松了捏着人家下颌的手,“初吻?”
“不、不然呢?”韩俞之说话都打磕巴了。
“那我赚了。”陆离摸了摸嘴唇,调笑道,“哎,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初吻?”
韩俞之炸了:“你拍的第六部电影一小时十分钟左右有过吻戏!别说是借位,那个女演员在采访上说自己占了大便宜的录屏还在我E盘里呢!”
那是陆离出道以后第一次拍吻戏,对手戏的女演员没什么名气,再加上当时试图捆绑陆离的一个女星被喷到没脸见人,当媒体问起“拿下陆影帝荧幕初吻感觉如何”时,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女演员果断放低姿态,用玩笑的方式混过去,连捆绑炒作的想法都没敢有。
虽然人家没有也不敢有什么想法,但这不影响看了采访的韩俞之全身不舒服。于是当天晚上,“从良”没多久的韩少爷又跑到校外,逮着几个小混混狠揍一顿消气,间接维护了校区附近的安全与稳定。
陆离不知道这其中的波折,单纯地感慨道:“你记忆力真好。”完了又怀疑地看着韩俞之,“人家E盘都存爱情动作小电影,你存的都是些什么?”
韩俞之倔强地不吭声,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把自己埋里了。芝士伸爪子去扒他的被子,韩俞之攥着被脚不肯松手。
还能有什么?别说E盘,D盘里都是陆离拍过的电影、参加过的采访,早期上的综艺节目虽然画质不清,但那可是陆离粉丝论坛上都找不到的宝贝。
陆离原本也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但现在面前有一个比他更不好意思的,陆影帝难得的良心彻底喂了猫,想趁火打劫多调戏几句、或者动个手。
况且韩俞之这反应,妥妥说明了有鬼!
不等良心泯灭的老流氓有什么实际行动,病房的门被敲了敲,外面响起护士长的大嗓门,却不是对着屋里的人:“小姑娘,你怎么不进去啊?还抱着个盒饭,在门口蹲着干什么?回屋里坐着吃多好!”
陆离:“……?”
韩俞之:“……!”
抱着盒饭的小姑娘:“……”
安琪认命地站起来,敲了敲门,欲盖弥彰地大声问:“韩哥!陆老师!我可以进去了吗?”
隔壁出来找陆离回去吃饭的郑雯一愣,和安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回屋取了陆离的那份盒饭托她转交,并邀请她过来一起吃午饭。
安琪欣然应允,她才不想就着狗粮吃午餐。
这事儿根本不需要请示韩俞之,那货绝对巴不得一中午、甚至接下来的几天都把她这个电灯泡送出去,和他亲爱的陆老师过二人世界。
不过老板终于靠“英雄救美”拿下了陆老师的芳心,这天大的喜事等会儿还得和周占辉汇报一下,顺便请示一下公司老总,用不用给太子爷筹备婚礼。
……不得不说,顶头上司的气质很容易影响下属,韩俞之和陆离刚亲了不到五分钟,这厢韩俞之的助理都在思考两人的婚礼上用什么花了。
护士长的到来救了水深火热中的韩俞之一命,陆离只得从韩俞之床上下来,坐在一边,接过安琪递来的盒饭,顶着暧昧的目光坐蓐针毡。
芝士在门开前就被陆离塞进了旁边的床头柜里,这会儿一动不动,若不是陆离从柜门缝隙里看到;它的竖瞳,还以为这熊孩子自己跑了呢。
韩俞之脚踝已经消肿了,午饭前再换一次药,晚上就可以改用膏药贴了。护士长手脚麻利地给韩俞之换药,惊奇地拍了拍韩俞之脚上的绷带:“哟,这小伙子昨天嚎得跟腿断了似的,还用了我们一针镇定剂,今天咋这么安静呢?”
陆离幸灾乐祸:“嗐,被家里人教育了呗。”
韩俞之:“?!”
你他妈是谁家里人啊?老子连你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你就是我家里人了?认亲之前你是不是得交代一下自己的情况啊?
“真是……有时候还是家里人说话管用。不瞒你说,上次有个老头,脚被钉子扎破了,到我们这以后一个劲儿地嚷嚷不打破伤风,被他老婆训了一顿才闭嘴。”护士长唏嘘道,“那小老头瘦瘦小小的,家里老婆是东北的,跟头母老虎似的,怕也情有可原。没想到这小伙子长得人高马大,居然也是个耙耳朵。”
陆离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憋笑都要憋疯了。
韩俞之则茫然地问:“阿姨,耙耳朵是什么意思?你们这里的方言吗?”
护士长脸色一僵,手又重了些。韩俞之终于忍耐到了极限,撑不住了,一嗓子嚎出来:“阿姨您轻点儿行不行?我脚要断了!”
护士长:“……”
妈的,还叫阿姨?直接给你截肢吧!
换完药,护士长气哼哼地走了,连两张帅出不同风采的脸在眼前晃都没能让她消气。偏偏韩俞之没自觉,还在抱怨。
“那个阿姨动作太重了。”韩俞之撇撇嘴,“本来就疼,包扎完更疼了。”
阿姨?
虽然人家面相三十多,但好歹跟我也是平辈,直接叫阿姨就是你的错了。
陆离面无表情地想:活该人家给你换药动作粗鲁,没直接把你脚弄断都是有职业道德了。
作者有话要说:护士小姐:我才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阿姨?!
注:耙耳朵,西南地区方言,意思是怕老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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