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真实想法,毫不隐瞒,思之入骨。
秦棠景于是心花怒放了,因为这一句,满心欢喜地抱着楚怀珉来了个长吻。
“此仗过后,这里与你都无关了,不要再离开我,随我走,可好?”
吻过了,秦姬凰开口,依然是这个问题。
楚怀珉闻言闭上眼,感受着身前那人有力的心跳声,噗通噗通,每一下都是如此美妙,半晌她才极轻地反问了句:“你能走去哪,我又能走去哪呢?”
“随我回秦国,等我复位后,再举行当日未完成的立后大典,做我的王后。”
无半分犹豫,秦姬凰一字字抑扬顿挫,如此清晰。
王后?绕了那么大圈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而这个点死活绕不过去,楚怀珉抿唇,继而有些发笑,眼角都泛起了泪光,更多的是,她在笑秦姬凰傻。
那么聪明一个人,居然被情所困。
如果哪天知道了全部真相,知道自己一直蒙受欺骗,还会这么倾心相待么?
秦楚两国是个生死结,国仇家恨岂是嘴巴上下碰碰便能化解。
“大王赢了天下,九州大地尽归所有,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当不起如此重任。”
“孤王记得,上次你也是这么推辞。”秦棠景看着她,心间默默叹了口气,“而这一次,整个江山都是孤王的了,今后你还怎么压我一头?”
楚怀珉默不作声,沉吟了一会,这才淡笑着道了这句:“我输了,回天无力了,也许只有等大王不做王,我才有机会吧。”
“你真认输了?”长公主居然输了,不知道为什么,秦姬凰就是不信。
“真输了。”楚怀珉点头,微微地笑,“永远也压不过大王一头了。”
秦棠景皱眉,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可是越想心里就越发酸,手也箍紧了楚怀珉腰,脱口就说了声不太明智的话:“天高海阔,就算我不做王,总有你我容身之地!”
因为王这个身份,她有太多太多顾忌,因为楚怀珉那个身份,她同样也有太多太多顾忌,那如果不做王,是不是就能两全?是不是就能如她所愿?
“大王这份天真,难得可贵,在我这尚且可以保留,可等将来到了朝堂,你便是那尊贵的天下之君,是天子,再也容不得半点天真。”
那厢楚怀珉发话,声音轻缓,她捧着秦棠景脸碰了碰她的鼻尖,话落那刻却挺直了腰背。
人一走,怀抱落了空,寒冷的风吹进两人间隙,秦棠景的心窝跟着拔凉:“天下之君?依你的意思,你已经认为我坐定了天下那个位子,难道你不跟我分高下,争输赢了么?”
楚怀珉正视前方,私底下把手越过秦棠景去捞缰绳,一边平静地回道:“分高下争输赢,那是小儿游戏,当不得真。大王的敌手,以后也不再是我了。”
秦棠景顿住,一口气闷在喉咙里许久许久,胸膛那团火却是顷刻间灭了个一干二净。
长凫依然往前走去,走得极慢极慢,可到半山腰用不了多久了。
“那天城郊外,我见你伤得不轻。”握住缰绳那刻,楚怀珉低眸看了眼秦姬凰膝盖处。
“小伤,为你去死都值得。”秦棠景道,语气不太好,显然带了几分怄气,“战败后为何不愿来找我?宁愿藏在这处荒山野岭,继续替宋容卖命?我真搞不懂,你到底要做什么?”她一双眸子紧锁楚怀珉目光,绝不给对方逃避的机会。
楚怀珉也没逃避,回望着她:“这个地方很危险,你不该来。”缰绳在手,已抢回了长凫控制权,也将秦姬凰拢在臂弯内,“有些事,我说不清也道不明,但你要知道,我楚栖梧心上仅此你一人。今生能与你相识,是栖梧之幸。”一个吻,落在秦棠景额头。
秦棠景突然心悸,为这异常皱起了眉,全然没了情爱心思,很快明白楚怀珉要做什么。
“孤王不需要你保护,更不是废人,听见没有,快放开。”
“不行。你回去吧,待我解决私人恩怨,如有机会再接着与你谈。”楚怀珉迅速出手,指点她身上两处穴道,“放心,半时辰后自动解开,长凫它会带你回去。”
“楚栖梧!仅凭你一人,休想退身,难不成你想与宋容玉石俱焚吗!”
“我记得你说过,祸害自有天收,所以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迟了,回不去了,是宋容请我来此!”
“……”
最后点穴那下果然顿了顿,就差一点中招了,趁此机会秦棠景一跃跳下了马,滚地时她余光扫见一道眼熟身影,立刻直直地望了过去,眯眼对上了那人视线:“据我所知,她手里有你的把柄对吧?既然如此,宋容那家伙,便是你我共同的敌人了。”
原来秦姬凰有备而来,宋容除了给楚怀珉发信之外,也给秦姬凰报了下落。
楚怀珉怔住了,坐在马上抬起头,果然望见山道上方,此刻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而那个小儿,对着她招手喊着姑母。
而姑母两个字从孩童嘴里喊出来,脆生生的。
秦棠景当然也听见了,于是站起身,拍了拍衣上白雪,不慌不忙地挽着袖子,道:“宋容不死,国不安宁,今日最后这一仗,不止你的私人恩怨,更是这场战争的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进入尾声了,一直卡着,各位追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