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他姓秦,秦氏后辈唯一男丁。
老子不着调儿子也纨绔,秦明月整天无所事事,流连风花场所也就罢了,没点出息。
“差人去祁王府敲打敲打,少跟朝臣来往。”卫姒揉着香囊吩咐。
“是。”侍女躬身领命。迟疑了下,终是回禀:“太后,大王最近与楚妃娘娘形影相随,举止亲密,好像……大王真的动了情。”
“动情?”卫姒一怔。
“像是男女……那样的情。”侍女难以启齿。
卫姒发怔好半晌,万般滋味使她转头看向窗外,心道好一个孽缘,孽缘!“还不到动她的时候,她对大王还有用,先留着她吧。”
“是。”
秦王与楚妃形影相随绝对真,举止亲密那就有待商榷,动情更是两说。
过去大半年两人还是各占半边床,同床共枕但规规矩矩,绝不越界,昨夜用什么姿势睡得醒来仍是那个姿势。
于是今天大清早秦棠景揉着泛酸的腰上朝,下朝后在书玉殿一边揉腰一边批奏折时,韩文修递来捷报,小皇叔顺利平定赵国动乱,攻取魏土三百里!
“大王,臣还有一事要说。”禀报完韩文修一改兴奋,沉声地道,“楚王那厮趁魏国和九王爷交战之际,发兵也攻占了魏国十座城邑。”
秦棠景闻言抬头,眼中掠过冷光,“倒是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韩文修拳击掌,“十座城,真是太便宜他了。”
“那厮愚笨,又不精通战术,没这个头脑,怕是咱宫里出了内鬼吧。”秦棠景一记冷笑,拿起她的折扇起身离开书玉殿,大步朝寒清宫去了。
到寒清宫时,未见人,却有丝丝琴音传至她耳边。
秦棠景不由得顿步,只见前边湖水亭,白衣女子坐于其间,十指下奏出一曲婉转。
“好听,真好听。”等琴音绝声这才往前走,一边走她一边鼓掌,“楚妃真有闲情逸致,别不是在弹琴为楚国祝贺吧?”
楚怀珉衣袖一挥收手,淡然回句:“随意弹弹罢了。”
“孤王听你这曲子欢快得很,刚巧传来楚国捷报,你皇兄打了胜仗攻下魏国十座城池。这里面,有没有你的手笔?”
说完人已走近,随地而坐,跟楚怀珉以面对面眼对眼的姿势。
楚怀珉眨眸,在秦棠景目光里慢慢显出那副无辜表情,“大王忘了,我在秦宫。”
“对啊,你不说孤王差点就忘了。”秦棠景这时才恍然,伸手指尖勾起琴弦,唇角仍是玩味儿浅浅弧度,眼中却没了热度,“这你不承认也行。”
“没做过的事,如何承认呢?”
“那这么说,你皇兄是藏拙还是开了窍,莫非准备大展宏图一统天下。”
楚怀珉将手放琴面上,平视她那双眼,“大王眼界不该这么低才是,楚国并不缺文臣武将,谋士也是有的,只要善用人才和采纳良谏,何事不成?”
秦棠景一凛,指尖挪开,琴弦归位立刻发出一道无节奏杂音。
尖锐刺耳,几乎将人耳朵洞穿。
“忠言逆耳。”就这杂音消散那刻楚怀珉缓声地问,“大王生气了?”
秦棠景冷哼一声。
哪个国家没有几个能人,就算楚王那厮再蠢,能人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指不定为楚王出谋划策。
没错,她眼界低,真低!
但这事要说没有楚怀珉手笔,秦棠景决计不信。
“手长得不错,根根玲珑剔透,纤长匀称,难怪弹琴好听。”望见琴面那手她立刻夸赞,还拉起来放到眼前打量,“在秦国手还能伸那么长,你说孤王要不要给你砍断?”
楚怀珉弯眸如月,一笑百媚生,当真笑得像个绝世妖妃,“大王舍得么?”
秦棠景见惯了她冷淡似冰,乍然一见顾盼生辉,一颦一笑无形魅惑,只顾望着忘了反应,竟没来由愣了一下。
感觉到楚怀珉想要抽回自己手,她下意识往后一使力,楚怀珉当即跌她怀里,腰还被秦棠景圈紧,楚怀珉的耳畔也吹来吐息:“妖妃这个名头,你当之无愧。”
隔着一座琴,两人只上半身贴着。
楚怀珉竟也不挣扎,依顺地靠在秦棠景柔软胸膛,“臣女若是妖妃,大王可要当那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这年头明君不好当,昏君更不好当。”话到此顿住,秦棠景张唇咬住她耳垂,“先是助宋容复位,后又帮你母国取魏十座城邑,楚妃好手段。”
被湿热裹住,楚怀珉眼皮立刻一颤,极力地控制出掌本能。
这样的亲密不是没有过,她以为像以往那样到此为止,可是秦姬凰偏不,得寸进尺沿着她的耳畔吻下来,真真的吻。
于是楚妃娘娘终于忍无可忍,一掌击到半空却被秦姬凰化解,人也被禁锢。
“还记得孤王说过给你彻底脱离楚国的机会么?”吻继续,浅尝即止,若有若无。秦棠景也不强人所难,最后在她唇边时停止,揭穿脱离楚国那个机会,“孤王要立你为后,成为我大秦的王后,与孤王同生共死。这样,秦国也是你的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