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没有这个能力,更顾不上把有限的钱财、人力都花费到这处。左丘科接手了之后,列了清单目录,挑出来一些现在用得着的,找人誊抄去了。
周敖:“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元瑾瑜的眼神很亮:“定然不错!舅舅,我现在觉得,如有神助,元英睿必定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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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英睿这里,就不是很好过。
那日晚上,他穿着龙袍,戴着冕旒,剑上带血,光明正大地坐在了皇位之上。
台阶下,众臣跪拜山呼。
元英睿闭上眼睛,他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情绪。
志得意满,快心遂意,自鸣得意。
他的手在龙椅上,他能摸到那龙头的模样,他能听见往日里只能称作“各位大臣”的人,敬畏唤他“陛下”。
何其快哉!
元英睿蓦地睁眼,台下无人,室内寂静。就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呵!”他冷笑。
听到这一声,不远处站着的宦官陡然一个哆嗦。
元英睿:“还在外面跪着?”
他说的是那些静坐于宫外的臣子,不满自己的登基,便在外抗议。
现今,这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还有不少凑热闹的人,在不远处的茶棚内守着,就是想看这一出戏的结果。
看到底是大臣们妥协,还是自己放弃。
宦官恭敬道:“是。”
静坐,并非绝食抗议,各位大臣家里还有小厮前来送水送食。就算是条件艰苦了些,各位大人瘦了许多,也依旧在坚持着。
那日夜晚,终究是没做到绝路。
元英睿想起来死在这朝堂之上的数人,鲜血染地,冰冷尸骸,还没让那些人认清楚现实。
他定定地盯着某一块石砖。灰黑色的石面,打扫完后,一丝血迹都瞧不出,一丝血腥味都没有。
所以,他们这些人,才会有胆子吧?
恐怖杀意在元英睿的眼睛里越积越多,他阴森森地笑着:“十个不够,就杀二十个、三十个,天下之大,死了官,再举行大考,自然有人顶上。”
宦官心里一顿。
他恭敬作揖:“是,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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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事变之夜,死了不少人,大多数是元英睿的对手。
也就是元瑾瑜这边的势力。
一些人家世牵扯颇深,元英睿动不了手,但却安排了人在外守着,逼着他们转投自己。
这是高门大户间的决斗厮杀,与窝在自己家里瑟瑟发抖的平民毫无关系。
两天后,百姓们就看热闹去了,全然忘记了曾经的惊慌心情。
沉寂了大半个月的京城,因元英睿的怒意,再一次动荡了起来。
元瑾瑜收到密信的时候,那边刚开始进行杀戮。
“刘阁老一家……”他看着不过两指宽的纸条,声音有些喑哑,“没了。”
刘阁老被杀鸡儆猴,其他涉及官场的直接被处决,家财罚没,家眷扣押,等事后发落。
元瑾瑜红了眼眶:“那是我老师!是阁老!元英睿他怎么敢!”
周敖沉声道:“他敢弑君,又有什么顾忌的!”
元瑾瑜重重地坐了下去:“反对的人正在被处置,这才刚开始。”
周敖:“但会有更多摇摆不定的人,站在你这里。”
元英睿的暴行和刚愎自用,能压下来一时间的抗议,却压不住后续的反对。
元瑾瑜:“他虽然……但毕竟是我皇兄,以前也是礼贤下士、挥沐吐餐……”
周敖不屑道:“收敛人心的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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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发生的事情传播得很迅速,黎白居住的地方又是幕僚一类人的所在。
只要出了这个小院子,外面就有人在就此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想不听都不行。
纪越回忆起以往,元英睿一向是以“谦虚好学、敏捷忠勇”示人的。
旋即,他就想起来了纪府一门遭祸。
“虚假表象罢了,藏在下面的狼子野心,一朝示人,便再也没了人间模样。”
黎白感知到了他的低落,张嘴想说些什么。
空中一道惊雷乍响。
纪越仰头:“什么?”
黎白:“……”破烂天道!哪个地方的都这么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