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这边想着,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自己衣角,低头一看,收获两枚小泪包。
朱纯茵和陆炳抽抽噎噎:“靖华师父,是我们害得你,我去跟王兄\\世子求情,一定让你留下来。”
当时朱厚熜跟他的谈话刻意避着二人,他俩也就听了个大概,于是误以为是自己的过错导致李乘风不得不走。
李乘风有些哭笑不得,忙温声安抚:“跟你们两个没关系,我是自己想走的。”
“为何?王府不好吗?”
李乘风解释道:“好当然好,但我自知道法不够精深,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修行,所以一直想跟王妃辞别。”
他说得情真意切,两小好歹勉强听进去了,朱纯茵颇有些不舍的拉住他的手:“那、那等你修行结束,你还回来吗?”
李乘风看着对方湿漉漉的大眼睛,实在不忍心骗小朋友,如果离开王府,他自然是能走多远走多远。何况他也知道,按历史进城,那位最后可是要登上九五至尊宝座的,这满府不是公主就是权臣,以后还哪有机会相见?于是只含糊说也许吧,然后便将一步三回头的两小哄走了。
之后的几天,李乘风一直在想究竟怎么才能跟王妃辞别,想到头都大了也没想出来,反倒又把煞星惹来了。
李乘风无奈的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少女,不由感叹她真是胆子大,都这样了还敢来找自己。
流香面露悲戚,对着李乘风哭道:“你就这么铁石心肠吗?从前你跟我说的,难不成都是假的?”
原主真是造孽啊,李乘风轻叹,罢了,也是时候彻底将此事了结了。
他上前将流香带到桌边,示意她坐好好到椅子上,然后又倒了杯茶递过去,等她差不多冷静点了才开口:“流香姑娘,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之前发生的你也都看见了。我身份特殊,你我成日如履薄冰,稍一不注意恐怕就要粉身碎骨,这次是侥幸,下回可没这么好运了。”
流香哭着摇头:“我不怕,王妃待我很好,卖身契早就在归还给我了,以后我们一起出府,找个地方过日子!”
哎,这傻姑娘怎么这么倔,李乘风只好下狠料道:“我是个出家人,之前的事情不过是一时意乱情迷,现在想开了,终归还是要远离红尘的,你我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流香最后终于撑不住,伏案而泣“为何!我只想找个知心人!为何老天一次次这么对我!”
李乘风默默的坐在一旁听她哭了很久,其实严格来讲,原主跟她见面都不到十次,而且每次都是匆匆相聚,二人对彼此一无所知。真要说有多喜欢,其实也谈不上。流香恐怕不过是碍于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取向,一直压抑着,原主就像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块浮木,抓着就不想放手。
等她快要镇定了,收到李乘风关切的目光,心中一紧,随即又仿佛自嘲样摇头:“让道长见笑了。”
此时李乘风知道,这件事算是差不多过去了,犹豫着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反倒是流香洒脱道:“道长无需如此,说到底,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之前你帮我在世子面前化险为夷,我还没谢谢你呢。”
李乘风忙回道:“哪里,希望姑娘早点找到心仪之人。”
流香起身,对他鞠了一躬:“那我也祝您修行顺利,早日得道。”
现在,原主的烂摊子才算勉勉强强收拾完了。
流香走后,李乘风百无聊赖的在蒲团上打坐,他真的觉得很心烦,自己一个大男人,成天套着裙子,在深宅大院里应付鸡毛蒜皮的事,稍微不注意还会掉脑袋。这跟他一开始想像的凭借智慧在古代大展身手半点不相符,如今朱厚熜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都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想要走却毫无头绪。
此时小妙清进屋来给他打扫寝室。见李乘风无精打采的,忙关切上前问道:“靖华师父可是着凉了,怎么面色如此不好?”
李乘风摇头,随口道:“我问你件事可好?”
妙清乖乖颔首。
“如果是你,极力想摆脱某种麻烦的境地,但又不能直接开口,你会怎么做?”
妙清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个嘛,我曾经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当时我娘想要让我跟她进后厨学做菜,可我根本不喜欢,我想和其他姐姐一样穿漂亮的衣服,不愿意整天油烟味。于是……”